沈沁雪期望的目光在顾炎林色脸上睃过,点头:“嗯,好!”
许氏欣慰的走出沈沁雪的屋子,顾炎鹏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了,也跟着要出门,临走对沈沁雪道:“嫂子,别担心,候府不是天雷地火,烧不到咱们头上!”
沈沁雪点头:“我不担心!”
顾炎鹏一走,沈沁雪抱过被子,把自己圈在被子里,靠在炕柜上,两眼望着门,等着顾炎林怎么说服他娘许氏!
顾炎林跟着许氏进了她的门,坐定了,问许氏:“娘不想让我们救玉簪?”
许氏点头:“娘害怕,先头里,沁雪阴差阳错和你成了亲,她爹还有她弟弟出现在咱们院里,着实吓我一跳。今儿,你也看到,你媳妇她不是常人,狠起来眼都不眨,孙嫂被她拿捏的服服帖帖,林哥儿,这玉簪也就是一个丫鬟,咱们犯不着啊!”
许氏说完等着顾炎林接话茬,可是顾炎林看着许氏眼里露出深邃不明的光:“娘,儿子要走科举这条路,这是娘也希望的。可是如果儿子是个胆小怕事,没担当,没胆识的人,就算有朝一日儿子做了官,皇上会重用我吗?”
许氏嗫嚅:“你说的这和我说的是两码事!”
顾炎林道:“事不同理同。沁雪是你儿媳妇,她能当玉簪是自己的亲人,她就能对你好,虎落平阳被犬欺,孙嫂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你说沁雪狠,她能不狠吗?她要不狠,你儿子还能抬头做人?娘,沁雪是真心对咱们家!按说如果没有成亲,依沁雪的身份,配公候伯家的公子一点不逊色。”
许氏没话可说,顾炎林站起身来:“娘,你先歇着!”
顾炎林出门,许氏捏着衣角边自己和自己开始较劲了。
顾炎林青罗道袍沁了湿寒,夜色罩在小院一片天地里,清幽的烛光在油布花窗上映衬出一个曼妙婀娜的身姿,哪哪都写着温暖两个字。脚冻麻了,眼里闪着亮,心里越来越热血沸腾。
半夜里,花窗被风刮的呼呼作响,次日一早,安宁候府的崔嬷嬷踩着落了半夜的雪地带人进了沁雪院,打量四周,满目银灰,沈沁雪一离开,沁雪院里短短几天,已是物是人非,尘埃轻落。
“去带她出来!”崔嬷嬷吩咐身后站立的婆子。
做东朝西的厢房里,玉簪被婆子推出厢房:“玉簪,不要不识抬举,夫人念着你是大姑娘的一等大丫鬟,没动你,你应该烧高香了才是,这么拧,有你好果子吃!”
崔嬷嬷穿着出毛风的墨绿比甲,眼神幽暗看着玉簪:“玉簪,大姑娘私奔人尽皆知,不是你从中为他们牵线搭桥,那是谁?你看看你,为大姑娘受这多的委屈,大姑娘可是管过你?夫人说了,只要你说大姑娘是自己跟人私奔,夫人会酌情考虑,将你调到二姑娘院里!”
玉簪抱着胳膊,站在雪地里,雪沫子直往脖子里钻,单薄的殷红比甲挡不住寒风刺骨,脸色苍白,嘴唇失色,几天几夜被圈在沁雪院里,得不到任何有关沈沁雪的消息。
沈沁雪一夜之间失踪,府里传出她私奔离开候府。玉簪死也不会相信她家的姑娘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姑娘坦荡,心思缜密,早安排好陈妈和绿萝,姑娘正真要与人私奔,端不会独自将她留下。定时姑娘遭了毒手。
玉簪想到这里,道:“崔嬷嬷,大姑娘私奔不私奔单凭一张嘴说话,见不到她,说什么都没用,夫人想要我咬死大姑娘,我不会去做,今日崔嬷嬷来想必已有了处置的法子,不若说出来吧!”
崔嬷嬷眼里虽赞叹玉簪衷心为主,但玉簪不能留,留着是个祸害!
“大厨房里会给你送饭过来,吃完了,好送你去新主子家,那家的主人想买你做妾,你也算是苦尽甘来,捞个姨奶奶当,总比伺候人强,以后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站稳了脚跟,靠着儿女一辈子也算圆满!”
玉簪摇头:“我不去!”
崔嬷嬷把玩手腕里的一串珠子,笑不达眼底的啧了一声:“卖身契还在夫人的手里捏着,你的胆子可真大,大能大得过你的卖身契?你娘老子不待见你,从小将你卖进候府,你别不知道!行了,心再大,也得有处盛不是?看着她,让她洗把脸,打扮打扮,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她新主子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