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正秉烛夜读。
不过就是让小厮去传个话儿把陶阳叫来而已,这一下就来了两个人。
先生一抬头就对上了陶阳有些无奈的表情,两人正向他行礼。
“你怎么也来了?”先生盖上书,看向郭齐麟,有些不明就里。
先生是严父,院儿里这么多孩子没有不怕他的,真要说打小给他疼到大还敢和他聊两句的,也就陶阳了。
少爷一向是规规矩矩的,今儿红着眼瘪着嘴儿,一副委屈得紧的样子。
父亲这么一问,这一下就绷不住了。
陶阳原本也是打算解释两句的,没等开口就被这傻少爷拉到了身后去。
“爹!”少爷咬了咬唇,浓声道:“您是不是又要让阿陶走?”
先生被儿子这幅样子给逗得想笑,故作严肃,冷道:“翅膀硬了,安排起你爹啦。”
“我没有!”少爷解释着,气息抽了抽有些像是年幼时哭闹太久差点抽过去的模样儿。
“您不是…”说着说着这哭腔又起来了,道:“您不是…答应我了吗。”
不是答应我和阿陶在一块儿了吗。
“答应你什么了答应你。”先生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喝茶不看他。
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儿。
陶阳那多聪明啊,一眼就看出师父这就是故意逗他玩儿呢,真要生气还能留他在这犯傻儿啊?早早儿两句话赶出去了!
揪揪少爷的衣袖,示意他安静。
“爹。”陶阳上前一步,无奈笑道:“您就别吓唬他了,就这么看着您孩子犯傻啊!”
先生白了他一眼,玩味儿地笑了下,放下茶杯故意道:“我可生不出这么傻的,丢不起这人。”
“啊?”少爷没反应过来,委屈巴巴儿的。
怎么就傻了,哪就傻了,人家平时可聪明了!
先生都不爱搭理他,要说儿子,还是陶阳更像他一些。
这些臭小子。
陶阳笑了笑,看了少爷一眼不做应答。两人上前,规规矩矩地站在先生的桌案一旁悉听教诲。
先生放下杯子,不紧不慢道:“这两日收拾一下,去趟并州吧。”
并州没有麒麟剧社的分堂。
陶阳思绪敏捷,想想进来书院的事,前后一量就明白过来了。
“是。”陶阳拱手点头。
少爷又不傻,再怎么关心则乱,这“并州”两字一出可不就醒过神儿来了吗。
九龄和大楠在哪,既然是领着人去的自然许多事儿不能做,可也不能眼见着那些个人把咱们给欺负了。
万一有些人趁这时候得寸进尺怎么办。
“…我错了,爹。”少爷挠挠头低眉顺眼的,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错了还不行嘛,别不认我这儿子啊。
您各位看,这一个是亲爹,一个是神童,不赖人啊。
就是反应慢了点儿嘛,也没有很傻嘛。
先生都懒得白他一眼,挑唇笑了笑,别提里头嘲笑的味道有多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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