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太虚弱,不要说话不要乱动。”
又是医院:白花花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白晓晨哑着嗓子问道,“尚真他?”
还没出口就听护士利落回答,“跟你一起的男士还在手术中。”这护士没什么表情,没有一年动容。
生老病死对她们原本是常见的,不过是一桩手术。
他还在手术中。这句话敲得她脑袋嗡嗡响。
白晓晨抓紧了床单,意识渐渐清明起来。
记得很清楚,最后那辆车撞上来的时候,严尚真没有试图避让,反而在第一时间,把方向盘往她的方向打,以至于,是他的位置被直直撞上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会这样?
白晓晨抓住床单,无声地哽咽起来。
不该是这样的,不是说驾驶员在遇到相撞物体的第一反应是往自己的方向转吗?
不是说那是人的本能,所以即便副驾驶是儿女爱人也无法避免吗?
她不明白,当初张智源在遇到车祸时也是往他自己方向转,那时候他们正是情浓,事后她又查了百度解释,那的确是驾驶员的本能,不是自私,不是不爱她——所以原谅,尽管留下了阴影。
——所以讨厌坐在副驾驶。
很害怕再被人抛弃,总要坐在车座后面。
但为什么,这个定理到严尚真这里却不成立。
为什么他的第一反应是护住她?
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明明她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说过?
白晓晨哽咽地越发大声,不能自制,直到嚎啕大哭起来。
床单枕套都被揉的一团乱,她从没这么没有形象地放声大哭。
呼吸都喘不上来,她捂住眼,一连串的泪水喷涌而出。
严尚真,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全心全意这么好?
为什么要做到一切别人做不到?
没有这么痛过,尖锐的利器扎进她的心脏,绞碎。五脏六腑都被撕裂,原来会这么痛。
你知不知道,我很内疚。
你知不知道,我很后悔。
如果没有任性地跑回来,如果没有吞吐着不敢承认爱上他。
——就不会有他的受伤。
要怎么回报,他这份真心?
喘不过气,死死地抓住病号服的手指青筋毕现,她蜷缩在病床上,几乎断了气息。
“镇定剂,镇定剂。”护士听到声响,急切地转过身,几人一拥而上,一同按住她,把针管的药注射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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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长廊上挤满了人,白母和严家父母都来了,严尚真的小姨舅舅等人全都到场。
医生走了出来,对程慧说道,“白小姐没有大碍,就是失血和骨折,还有情绪过于激动,建议你们不要打扰她。”
程慧和陈南嘉同时叹了一声阿弥陀佛,捂着胸口,明显松了口气。
严志国急忙问道,“那尚真呢?”
医生解下口罩,解释道,“那边还在手术,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众人皆神色凝重,严志国和方夫人等人倒吸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长椅上。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着,终于,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几位主刀医生走了出来,对一拥而上的亲属解释道,“手术成功,但病人情况不好现在下定论,仍昏迷不醒,还要继续观察,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方夫人闻言,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严志国也眼眶红了。
陈南嘉和程慧对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空气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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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白晓晨量了血压心跳,又换过药瓶,护士才准许程慧进病房看白晓晨。
白晓晨早就支起身子坐了起来,顾不得咔咔作响的关节声。
“妈,尚真怎么样?”一看到程慧进门,白晓晨急切焦灼地要坐起身,询问。
程慧急忙按住她,看她脑门上的绷带,又听到她问这个问题,含糊说道,“还好,手术很成功。但是还不能探视。”
窗帘被护士拉开,阳光照亮了病房。
白晓晨靠着靠枕,直愣愣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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