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贾赦身子微微一侧,故作惊慌的往前窜了一步,口中大叫:“贾老二,你目无兄长的,老太爷、老太太素日教你的规矩孝悌都叫狗吃了?”
一面说,一面微微伸出脚尖。
贾政一辈子没和人交过手,下盘自然是浮的,又在盛怒之下,脚下越发虚,只被贾赦轻轻一带,身子便往前跌去。众人只当贾政重心不稳,谁也没瞧清贾赦使坏。就是贾政自己,也只是感觉自己不知道踢到什么小物件绊了一下,并不知道自己踢到是贾赦的脚尖。
贾政向前摔倒,好巧不巧撞到端着蜡烛进来的周瑞家的。
滋啦一声,有着毛发被点燃的轻响声,接着便是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传入众人鼻孔。
贾赦将贾政一拉道:“老二,你打了哥哥还想放火烧库房毁尸灭迹不成?”
边说边扶着贾政站稳,却见贾政的头发已经被烧了一缕。
贾政气得满脸通红,颇为窘迫的站在那里。周瑞手上的蜡烛倒是因着贾赦扶了贾政一把,没有被彻底扑灭。烛火一黯,摇了几下,又倔强的旺盛起来。
赖嬷嬷知道贾母好面子,贾赦兄弟两个从斗嘴到出手,总是不像,于是赖嬷嬷道:“大老爷,二老爷,不如还是先点东西吧。”
贾王氏也觉贾政今日十分丢人,又觉自己被逼着打开私库,心中气恼,道:“要查便快些!”
经过这一场的打闹,贾赦早就将‘赃物’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入贾王氏私库中,现在自然不必再度出头了。于是贾赦又背着手走在众人身后,由得他人去起贼赃。
赖嬷嬷是贾母的心腹,贾母的东西,她眼熟得很。不过略查两口箱子,打开第三口的时候,赖嬷嬷就到:“这尊白玉观音不就是老太太的东西么?”
贾王氏又惊又怒,忙上前两步,正要斥责赖嬷嬷胡说八道,余光往打开那口箱子一瞧,只见箱子上面铺着锦缎,而锦缎之上,赫然摆着一尊温润有泽,通体无瑕的观音玉像。这尊观音像用整块的上等和田玉雕成,玉质细腻,雕工精湛,房中众人都是有见识的,一眼瞧出这玉像绝非凡品。更重要的是,这尊观音确然是贾母之物,连贾王氏自己都知道。
“这不可能!”贾王氏有些惊慌,脱口而出。
赖嬷嬷转身对鸳鸯道:“烦劳姑娘跑一趟,去告诉老太太吧。”
既是从贾王氏私库中查出了‘赃物’,自然要细查了。这一查,除了贾赦早就心中有数外,自然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贾王氏私库中的贾母之物不多,只有贾赦方才趁人不注意放进去的几件,但是官中财物颇多,贾赦作为荣国府的袭爵人,自然不依,骂道:“贾存周,你还有什么话说?老太太将一府中馈交给贾王氏,可不是让她‘盗窃’的,贾王氏,你如此行径,可对得起老太太的信任?”
查到此处,总算寻出几件像样的赃物,虽然比之贾母丢失的,这几件连一个零儿都算不上,好歹是有了个窝主。于是一行人又朝荣禧堂贾母房中分辩去。
贾王氏现在就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对着贾母就是一跪,辩白道:“老太太,我冤枉啊,我发誓这些东西不是我拿的,否则叫我天打雷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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