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人送回故土,当真是仁义至极!”
有人感叹着,朱允熥身为大明的皇太孙,竟然会亲自关注那几名自缢而亡的理学大儒的身后事。
又有人说道:“那几家的仆役算是沾了光,竟然也在太孙的喻令里,一并送回故土。”
“太孙如此仁义仁厚,却是我等过往错想了,如今想来,当真是悔不当初!”
有几人更是开始反思了起来,脸色满是懊恼。
这时候,忽的有人站在路边,振声开口道:“诸位!太孙今日亲口应允朝廷要重开会试,我等皆可再次录名应试。此等壮举,皆是因为太孙仁慈,重视我等寒窗苦读之辈。不说其他,自此以后,太孙在某家心中,便是圣贤文章里的明君!”
君,乃社稷者。
皇帝是君,太子是君。
曾经只是皇孙的朱允熥不是君,而是臣。但成为皇太孙又加监国的朱允熥,如今也是君。
离得近的几人相互对视几眼。
而后齐齐发声附和。
“太孙乃明君也!”
不远处的李家举子,听到这番话,几乎是恨得要咬碎了后槽牙。
衣袖下的拳头,更是被攥的发紫。
皆是一帮庸才!一群只顾着蝇营狗苟,一家之利的蠢货!
“没人是蠢货。”
狮子山上,将那些个举子们弄走之后,氛围也就变得轻松了起来,朱允熥淡淡的说了一句。
詹徽则是笑道:“既然太孙亲口说了,后面的事情自然是要给办的妥当,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朱允熥点头道:“明礼部、户部、工部,选出符合礼制下最好的料子最好的工艺,收敛这些亡者,一路丧礼务必仔细,小心送回故土。”
解缙将脑子里的疑惑尽数扫到一旁,低声道:“是否在送回途中,诏令地方官府知晓此事?”
詹徽面带笑容的看向解缙,点头附和道:“太孙,解学士此言妥帖。”
说完之后,詹徽给了解缙一个善意的笑容。
自己竟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且这个选择没有退路,那自己也应该和太孙身边的人早早的打好关系。
朱允熥点头应允:“让仍恒泰从礼部选几个人,一路送回亡者吧。”
解缙感受到了詹徽的善意,便主动给出了一个拉近关系的机会:“不知詹尚书以为,此事我书报局又能否起到些作用?”
詹徽立马点头道:“确实有用,书报局可抓紧刊印文报,定要将今日之事详尽描写。要突出诸位亡者的遗愿,更要将太孙取才的心思传扬出去。”
这是要将今天狮子山上自缢之人的原因给钉死在是为了劝学劝善上。
暂时将不能理解的事情搁置后,解缙便能容易理解目下正在商论的这些事情。
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詹徽便也跟在一旁轻笑着。
朱允熥则是拍拍手:“今日詹尚书辛劳,弹劾的奏章却还是要尽快呈上来。”
詹徽立马躬身抱拳:“臣知晓。”
朱允熥又道:“此处便交给锦衣卫操办吧。”
说完之后,便点了孙成、田麦等人下山回宫。
詹徽和解缙立马挪动身子,并肩而立,躬身抱拳。
“臣等恭送太孙。”
第二百五十六章南疆生乱
人是拥有着复杂欲望的集合体。
只要存在世间一日,便就会有无数的欲望产生。
哪怕是躲入深山修道期望羽化飞升的道长们,口口声声无欲无求,可他们对于羽化飞升的期望又何尝不是一种欲望。
天下理学希望这座江山的学问永远都属于理学门阀掌握,就如同千余年前的门阀世家希望能与天子共天下,又如数百年前关陇集团希望能与李唐共天下。
有了欲望,很多时候办起事情来,就有了圆滑变通的借口。
一切都是为了欲望。
所以今日在詹徽这个主持吏部多年的老倌儿提醒下,朱允熥清醒了过来。
如今掌握理学的那些人只是希望通过理学来掌握权力,如果换一个法子能让他们与权力共舞,在没有生死存亡的干系下,他们会自己为自己找一个最完美的借口,来掩饰他们的虚伪。
就如今天自己所说的,不论心学理学,朝廷只取才,不论出身。
革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一就而成的大好事。
一座惠而不实的牌坊换来狮子山上那几个老匹夫自缢而亡可能会引发的恶劣舆情,是一件很划算的交易。
用原本就准备重开的会试,来换取今日到了狮子山上的那些理学子弟的偃旗息鼓,同样是一桩好买卖。
<divstyle="text-align:ce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