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叫随到,定要叫那些人知晓了这天下到底是谁家的!”
说到此处,便是连那不知太孙和王爷们正在说着什么的小吏,也不由的在这逐渐炎热的天气下打了个寒颤。
朱堈则是默默的瞅了一眼老四,一把拉住朱允熥的肩膀,低声道:“咱只与你说一句,前几日在孝陵,老爷子交代了很多事情。你只管放心,读书咱们读不过那些人,但若是能怎么杀人,他们比不过咱们。”
随着晋王这么一句话。
原本还准备多沾些福气的上元县小吏,两腿已经是开始发软,低着头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好几步。
朱允熥瞧了一眼这快要被吓破胆的可怜小吏,微微一笑:“侄儿记住了,有事便找王叔们。”
朱棣嗯了一声:“还要记住,只要咱们家坐天下,手底下就不会缺人手去办事。缺了谁,大明还是这个大明。”
老四叔的话不能不听,人家是青史昭昭的永乐大帝,虽然这辈子大概没可能了。
但朱允熥仍是重重的点着头,以表示自己的认同。
那厢,在后面领着一帮弟弟的周王朱橚,这会儿从后面走上前,开口道:“话说不完了?自家人的事都记在心里,还是快些上船吧,回了封地还有一堆事要料理。”
朱橚的封地是在开封,河南一地自古以来又都是中原的产粮之地。这些年山东、河南也一直在支援北疆的粮草军需。
今年北边好几处地方不宁,还要预备着王府封地食邑摊丁入亩的事情,算起来朱橚要有一阵忙活的了。
朱堈哼哼着伸手点了点朱橚:“回头拿不出粮草,咱就去开封揍你!”
说着话,众人便开始要各自登船。
朱棣则是转身对朱允熥说道:“老爷子身子骨尚算安康,倒是你父亲的腿脚,你往后要多帮衬着,多辛劳些,做事也仔细些。”
朱允熥点点头,躬身合手:“侄儿恭送诸位王叔。”
嘭。
一声巨响,从东水关码头对岸发出。
旋即,码头上便是啊的一声。
等到朱允熥回头的时候,只见那负责管理码头的小吏,已经是瘫坐在了地上,两腿战战,满头大汗,脸色也在眨眼间变得一片煞白。
而那小徒弟则是搀扶着小吏,低声解释着:“是爆竹……也不知谁家的孩子不年不节的就在玩这东西了……”
随后便是好一阵安抚。
朱允熥默默一笑,转头再看码头前的江船。
只见朱堈、朱棣、朱橚等人已经是各自登船,脸色平静的注视着站在码头上的朱允熥。
小船亦有船帆。
等到一张张船帆升起之后,在水手的操作下,小船也就缓缓的开动了起来。
朱允熥再一次躬身。
“侄儿恭送诸位王叔离京,此去一路顺风。”
再等到朱允熥直起身子的时候,眼前便已经是不剩一条江船。
他侧目看向东水关闸口,最后一条船也渐渐的消失在了视线里。
等他完全站直了身子后。
身穿一袭玄黑劲服曳撒的田麦,便已经是从暗处走了出来。
“启禀太孙,狮子山上目下一切如常。”
田麦刚说完一句,就被朱允熥挥手打断。
“换个地方说话。”
等到西安门城楼上被清空了好大一片之后。
朱允熥目光长长的看向西城那边,在视线里清晰可见的狮子山。
他轻声道:“狮子山现在就是一座牢笼,不值一提。这些人家里的反应,还有与他们有关的子弟、门生、旧故,如今都是什么反应?”
田麦也看了一眼西城那边的狮子山,觉得这个角度的狮子山并不是太好看,便收回视线,低声道:“陆续有消息回来,这些人家都在暗中串联,似乎频频与各地的学子们接触。”
这时候,孙成则是从城墙后面走了上来,到了朱允熥身后小声道:“三爷,解学士来了。”
等朱允熥转过头的时候,便见解缙正笑容可掬的说道:“书局建好了。”
朱允熥当下眉头一挑,而后看向田麦:“暗卫的人盯住那些人家,锦衣卫会在明处配合着你们,不用去管他们做了什么,哪怕是谋逆的事情,也只需要记录在案即可。”
田麦不疑有他,只管低头沉声领命。
反倒是刚刚赶来的解缙,听到谋逆两个字,不由的头皮发麻,他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太孙,不知是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这个时候的大明朝,还有什么人胆肥了敢谋逆?
朱允熥则是对着解缙招招手,邀请了他一起站在城墙后,观赏着皇城以西的整座应天城的美景。
解缙不知此举何意,只是认真的看了一眼后,便感叹道:“此景人间至美!”
朱允熥表示了认同。
西安门是个很好的地方和观景的位置。
从这里,可以眺望整个应天城,而不是洪武门左右那枯燥的连营造模样都是一致的各部司衙门。
在西安门以西,整个视线里,是连绵不绝、参差不齐的百姓们的生活日常。
这里充斥着烟火气,也是此时此刻最真实的人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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