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严之笑眯眯道:“找不着合脚的,这是在宫外头,公主将就一下。”
乐天接过靴子套上,感觉至少还能在靴子里塞一只鸡。
乐天眼神隐晦地望向张严之,哥们,你是用生命在跟我作对,这么大的鞋找出来也不容易吧?
张严之火上浇油地催道:“公主,回去吧,皇上已经在找你了。”
乐天表示这么大的鞋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他盯了一眼一脸闲适的张严之,“你蹲下。”
张严之:“何意?”
乐天:“背我。”
张严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僵在了当场。
“快点。”乐天催道。
张严之四处看了两眼,道:“我让侍卫来背公主。”
乐天蛮横道:“你以为谁都配背本宫?张严之,你权倾朝野,便不将皇室放在眼里了?本宫使唤不动你了?”
张严之的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张氏三代首辅股肱之臣,满门忠义,赵乐天这顶不尊皇室的帽子有些大了,张严之没说二话,背对着赵乐天蹲下了身。
乐天见他乖乖弯腰,志得意满地往他身上一趴,发觉张严之虽口口声声说自己文弱,肩膀却是宽阔结实,抓住他的双肩道:“张严之,我要是摔了破相,就赖上你。”
张严之自然知道赵乐天不会赖上他,但还是心中一梗,“臣会当心的。”
赵琰插了半个时辰的秧,浑身都冒汗了,满面红光道:“皇姐呢?”
正问着,张严之慢悠悠地背着赵乐天回来了。
“皇姐。”赵琰忙迎了上去,“你怎么了?”
乐天毫不犹豫道:“首辅大人推我。”
赵琰立即瞪大了眼不赞同地望向张严之。
张严之没想到赵乐天竟然会这么说,一时语塞,偏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赵乐天一眼,哪知赵乐天根本看也不看他,淡定道:“我已原谅他了。”
张严之:……
“皇姐,没摔疼吧?”赵琰上前要去扶,被乐天一手挡了,“要他背我上轿。”
赵琰愣住,来回看了几眼张严之与赵乐天,张严之已恢复笑容,“皇上给臣一个机会向公主赔罪吧。”
众目睽睽之下,赵琰禁不住道:“皇姐,闵长安在呢,让他背你。”
乐天:让一个女的背我,弟弟你可真会想。
“闵长安有什么稀奇?等他以后入了公主府,我想让他什么时候背就什么时候背,首辅大人背上这一背可是很难得的,”乐天垂下脸,在张严之耳边道,“首辅大人,你说是不是?”
张严之皮笑肉不笑道:“公主喜欢,严之以后也可背得。”
张严之背着赵乐天去坐轿子,赵琰在他俩身后看着看着,仿佛觉得不对,难道皇姐看上首辅大人了?
张严之走得很稳,乐天报复心起,在他身后撩起他一缕长发偷偷打结,打了一个又一个,他手脚轻,张严之的头发也顺滑,张严之只觉赵乐天在他背上窸窸窣窣不知干什么,只管埋头将赵乐天背到轿前,“公主,到了。”
乐天停了手,低头在张严之背上又擦了把脸,将他青色长衫抹得一片殷红,心满意足道:“首辅大人,我好像想起来了,咱们从前一起在御书房读过书吧?本宫甚是怀念那段时光啊,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张严之不知为何他忽然就落了下风,镇定一番后道:“臣也很怀念。”
乐天顺着他的背滑下,溜进轿子,在轿中道:“首辅大人,欢迎你来宫里找本宫玩。”
张严之淡笑道:“臣近日正是无聊,会的。”
夜里,张严之回去脱了长衫,好好一件衣裳,泥点子倒罢了,背上红粉一片,真叫张严之看了起鸡皮疙瘩,赵乐天年幼时貌美如花,长大了不知长成副什么模样,成日里浓妆艳抹,莫非为了掩盖男相,张严之抖了抖衣袍,笑得兴味盎然。
待到梳洗时,伺候的侍从惊讶了,“大人,您的头发怎么了?”
“头发?”张严之回过头,便见侍从手里一缕缕长发全打成了结,一结扣着一结,侍从烦忧道:“大人,这解起来可会有些麻烦,您忍着点。”
张严之不怒反笑,越笑越大声,“有意思。”
侍从常见张严之都是懒懒的,笑意也是慵懒,少见他笑得如此开怀,凑趣道:“大人碰上什么有意思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