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等我。”
乐天挂了电话,心道十天老子骨灰都洒完了,他只剩下一天的时间。
乐天惆怅道:“江越是不是伤得很重啊?”
系统当然不会觉得乐天在心疼江越。
果然乐天又道:“唉,分手炮打不成了。”
系统:“……”你饶了江越吧。
乐天在要离开前的一个小时,打了个越洋电话给蒋渠,蒋渠很久没接到乐天的消息,很高兴,“乐天,你还好吗?”
乐天沉默了一会,“挺好的。”
蒋渠又道:“……他对你好吗?”
乐天又是沉默了很久,“也挺好的。”
“蒋渠,我有一些东西想交给江越,你能帮我转交吗?”
蒋渠微微一惊,“你怎么不自己给他?”
“他要订婚了,我想……就不打扰他了……”
“你说什么?!”
“东西我放在学校储物柜了……再见,蒋渠。”
电话被猛地挂断,蒋渠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打电话给江越,可江越已经把他拉黑了,他那里正是快睡觉的时间,他忙跳下床,去楼下公寓的公用电话打,另一手用自己的手机打乐天电话,传来已关机的声音。
江越在公寓里养伤,刚洗完澡裹好纱布,出来就听到手机响个不停,接通之后,他还没说话,蒋渠暴怒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
“小结巴人呢!在不在你那!”
江越皱了皱眉,淡淡道:“有事吗?”
“刚小结巴打电话给我,说什么你要订婚了,又说什么让我转交东西给你,不打扰你,口气我听着很不对,手机也关机了,你快去看看他……”
听到这里,江越已经直接挂断电话,火速披上大衣下楼。
江越赶到学校宿舍的时候,因为跑得太急,纱布崩开,卡其色的裤子上血迹斑斑,引的许多学生回头看他。
江越不知怎么觉得异常心慌,开锁的时候手都在抖。
门一打开,江越看到乐天静静地躺在床上,顿时松了口气,卸了力道靠着门滑落在地,身上的疼痛也随着精神的放松袭来,江越又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勉强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乐天的床前。
走近之后,他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乐天的脸色白得近乎发青,再瞥眼看到乐天枕头边的白色药瓶,忽觉天旋地转,扑上去抱起乐天,“丁乐天,你醒醒!”
乐天不会再回答他了,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江越咬着牙背起瘫软的乐天冲出寝室,没走两步就因为身上的伤跪倒在地。
“江神,怎么了!”
许多学生围了上来,他们看到学校里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的江越抱着脸色惨白的男孩,神情像是失去了一切,“丁乐天,你醒醒……”
丁乐天的葬礼上,江越跪在墓前,挨了丁爸的一顿毒打,他神情淡漠,是与从前不一样的淡漠,从前只是疏离和高高在上,他现在仿佛从天上掉了下来,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蒋渠没有想到乐天打给他的电话竟然是他的遗言,他回国来参加丁乐天的葬礼,见到丁乐天的黑白笑脸时,才终于确信他的小结巴死了……
当哭声停止,所有人带着悲伤散去之后,江越站起了身,靠在丁乐天的墓前,抬头望着耀眼的日光,这是个大晴天,丁乐天喜欢晴天,挺好的。
蒋渠哭得已经没有了眼泪,走到江越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扔到江越怀里,沙哑道:“他让我给你的。”他对江越的怨恨敌视已经随着那个又怂又爱哭的小结巴没了。
江越低下头,打开熟悉的红丝绒盒子,里面是那条星星项链,他写的“生日快乐”的字条,字条下小小的回复了一行字——对不起,我好累,我好像等不到你爱我了……
江越闭了闭眼,竟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笨蛋就是笨蛋,我爱不爱你,你不知道吗?”说完,他垂下头捂住眼睛,“对不起,不是你的错……”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盒子里还有两块奶糖,已经化的黏黏糊糊,与当初乐天送给江越却被江越扔掉的两颗是一样的。
江越颤抖着手剥开糖纸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