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等到所有升朝礼毕,往日赵构都会直接退朝,这次却坐在龙椅上巍然不动,问道:“诸位卿家可听说了?秦相公昨夜病逝,国家又少了一个栋梁之材!”
秦熺即刻上前,道:“陛下,家父死的蹊跷,还请陛下做主!”
赵构默然不语,即刻便有秦桧的死党亦上前,为秦桧歌功颂德一翻,又符合秦熺说秦桧之死必有蹊跷云云。
赵构心中微微冷笑,忽然说了一句话:“秦相公病逝,此乃天意。蹊跷之言不可信,此等谣言若是传到了金国,恐怕会引来金主闻讯啊!”
众位大臣都是一愣,觉得今天赵构这态度有点奇怪。
正在无人作答的时候,班次中忽然站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来,对着赵构行了一礼,缓缓的道:“陛下,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突然病逝也很正常,臣以为不必为此事过多纠缠,如何善后才是当务之急!”
赵构朝着这位中年官员看去,认得是新上任的校书郎陈俊卿,他平时不肯依附秦桧,多被其打击,此刻这番话,倒是很符合自己的心思。
然赵构依旧不表态,下面的官员想要交头接耳私下讨论一番,无奈官帽的璞脚太长,尚未凑近耳朵帽子便撞上了,只得放弃。又在此时,却有当年被秦桧阴过的万俟思忽然出列,大声道:“秦贼误国,这些年来倒行逆施,死了正好!”
众人皆侧目,知道此人反正已经是这样了,趁机战队表态说不定还能够有咸鱼翻身的一刻。
但赵构却依旧不表态,等着众位臣子表态。
又有史浩,辛次膺,叶义问,汤思退等人纷纷表示秦贼误国,生时不能追究其罪,现在已死,当清楚其余党。
秦桧余党自然不肯干休,互相吵了起来,却在这个时候,赵构手持龙胆,在龙案上重重一拍,四下即刻安静下来。
赵构头也不回,对身边的太监道:“宣旨!”
太监即刻捧出圣旨,按照前夜所拟缓缓的念了出来,秦桧子孙全部致仕,其党羽一百多人皆罢官。
太监念完之后,殿中静的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够听见,赵构又道:“刚刚吴铭议亦赞成朕的旨意,当不是秦党。”
此话一说,堂下官员面面相觑,即刻便有秦党官员出列陈奏:“陛下,秦贼误国……”
赵构直到此时,脸上才微微的露出一丝笑容,却不料赵瑗忽然出列,道:“陛下,当年秦桧专权,所成冤案甚多,赵鼎被其逼死,李光亦被贬黜,陛下当广泽圣恩,为其恢复名誉,使其感念陛下圣德。”
赵构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
赵瑗见基本基调已定,便又道:“当年臣府上有一人,亦被秦贼逼迫的无路可走,先听说陛下广布恩泽,请容许其上殿谢恩。”
赵瑗的话一落,众位大臣则纷纷商议,不知道这位得普安郡王青睐的究竟是什么人,赵构脸色微变,盯着赵瑗,赵瑗恭谨垂头。
赵构把玩着手中的龙胆,心里却在飞速的权衡这一件事情。
赵瑗既然这样说,那么就是说萧山没死,还能上殿谢恩,那就是说恐怕也没有受伤。
萧山是当日秦桧事件的主要当事人,当时没死成,现在却也根本不好再找借口公然杀之。
特别是赵瑗在朝堂上说了这番话后,如果萧山一旦出事,恐怕就会有不好的流言传出。国内流言倒是不怕,怕的是金国完颜亮借此挑衅。
赵构的目光落在了赵瑗的身上,这个儿子,竟然会对一颗没什么大用的棋子这么上心?他随即想起来几年前萧山离京的事情来,似乎赵瑗也曾经极力维护过这颗棋子。
赵瑗道:“陛下,那人就在殿外,是让他进来谢恩,还是让他离开?”
赵构的目光缓缓的从赵瑗身上移开,看向朝中众臣,那些人脸上都纷纷露出好奇的神色,若是拒绝,未免显得太奇怪,反倒有损声誉。
赵构道:“宣他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