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巾上,印着淡淡几丝柳叶,两尾红鲤,煞是好看。她高兴得连声说:“谢谢舅舅,舅舅的眼力果真不凡,就是够品位。”
冉欲飞在靠背椅上坐下,揉揉太阳穴,问道:“政府那边最近有什么新举措?”
何平边叠着丝巾往纸匣里装,边说:“都是些例行公事,没有什么新鲜内容。”
“任市长最近好像忙得很,听说经常找人谈话,都谈些什么呀?”冉欲飞像是漫不经心地问。
何平站起身,脸上的笑意没有了,郑重地说:“冉秘书长,你派我去是给市长做秘书,可不是当克格勃!”
说罢,她推开门往外走,听着舅舅在身后说了一句:“这孩子!”
经过这半年来的磨合,何平对自己的工作已经驾轻就熟了,这期间,她对任天嘉的认识也一步步深入。如果说刚刚当上秘书时,她了解的只是外在的任天嘉,那么现在,她敢说已经了解了任天嘉的心。当初是仰慕,现在是佩服;当初是敬畏,现在是敬重,佩服与敬重当中还有一层喜爱。何平在团市委时也曾陪着不同的市领导甚至省领导下去走访开会搞调研,但那些领导都没有任天嘉这样的魅力,使她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感到自己与之心心相印。她曾经有过压力,知道市委书记亲自把关选择她来当秘书的深层含义,舅舅若明若暗的指点她也心知肚明。那时她很彷徨,偶尔也曾把任天嘉的言谈举止向舅舅透露过。但自始至终她不曾说过任天嘉一句坏话,而且她实实在在地认为,任天嘉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拿不到桌面上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何平对任天嘉的好感与日俱增,这是一个光明而正派的领导干部,一个感情丰富又敢于坚持原则的领导干部,一个有着坚强信念并且对自己的职责无比忠诚的领导干部,在机关工作十来年了,她的确找不到还有谁能像任天嘉这样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当然,任天嘉也有软弱的一面,何平不止一次看到她流泪,但恰恰是这种软弱令人更觉得她的真诚、实在、可以信赖。而在工作之余与何平说说笑笑时,她又像一个同龄人一样不失天真与童趣。那天早晨看她在房间里化淡妆,何平拿出自己新买的娇兰流金慕丝腮红,非要让她轻敷一点儿,对着镜子,她忽然涌上一丝娇羞,那一刻,令何平顿时忘记了她还是一位现任市长!所有这些,都让何平感到丁忠阳那句评价真是太准确了:“任市长是个好官,好领导,你跟着她是偏得,能学到不少东西。”她暗自佩服丁忠阳识人的本事,与任天嘉只打过几次交道,就能下这样一个断言。
返利仪式结束,任天嘉坐车返回政府大厦,看见何平颈上的丝巾,惊喜地问:“是苏绣吗?在北京,女孩子都离不开丝巾的,不过这样漂亮的丝巾我还没见过呢!”
“您喜欢吗?那送您吧!”何平笑着解下来。
“那可不行!哪能夺人所爱哟!”
“没关系,我舅舅”
何平自感失言,打住不说了。
“你舅舅给你买的?”任天嘉边欣赏边问。
何平像犯了错似的低声说:“是我舅舅出差到苏州买的——冉秘书长是我舅舅。”
不光任天嘉,连老钟都有些吃惊。他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个内情。
任天嘉很快谈笑自如了:“双阳市还是地方小,料不到谁和谁就有关连。”
“可不是嘛,”何平像是心中有愧似的小声说“那个田中秋,还是孟书记的外甥呢!市直机关里的人都知道。”
“哦,怪不得呢!”任天嘉望着车窗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今天这个返利仪式搞得如此成功出乎她的意料,但事先与孟宪梁汇报时,他的态度并不积极,任天嘉感觉,他好像更关心以前那些集资账目清查得怎么样、亏空的资金追缴得怎么样,他甚至提议让田中秋的刑警部门参与这项工作,后来还是程可帷指出,公安部门插手经济案件是政策不允许的,这才作罢。田中秋有涉案嫌疑,他或许还不知道,但让自己的外甥介入进来,是出于什么动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