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人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地表情:“好,够干脆,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龙芗现在与壬王在一起,暂时安全,但不知道去了哪里,约八天前,饮川在胡安城往西南六百里的既翼山,如今去向不确定,阮千宿下落不明,殊……我派了很多人去找他,但至今下落不明。”虞人潇表情有些黯然,“他遭到啸血派来的天级魂兽的围剿……”
“殊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江朝戈毫不犹豫地说,“他胸怀大志,心系家国,如果这样的人都死了,是老天无眼,我一定会找到他,找到他们。”
虞人潇道:“我也相信殊还活着,你往南走吧,殊和饮川可能都在南方,壬王和龙芗也许也会往南去寻找他们。”
江朝戈一拱手:“多谢殿下。”
“希望你未来能履行今日的承诺。”
江朝戈正色道:“后会有期。”他顿了顿,又道,“殿下,你离夙寒不足千里,他要杀你,半日可达,你好自为之。”
虞人潇点点头,没有说话。
江朝戈抚摸着炙玄的角:“炙玄,往南走,越快越好。”
炙玄扭身疾跑,几乎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江朝戈抱着他的独角,久久不语,心中的负担几乎超出了自己的承受,他没有想到再回到这个世界,会面临这样一个四分五裂的局面,那些夹杂着森冷寒意的恐惧侵蚀着他的身体和心脏,让他几乎被绝望淹没。
龙芗的安全,恐怕是他唯一的慰藉,可是虞人殊呢,阮千宿呢,云息呢?云息受重创,那么饮川就会跟着变得孱弱,一旦这时候被啸血、焚念或是衔云找到,后果不堪设想,而壬王若是再碰上焚念和游释,孤身迎战,也是难以保全,江朝戈恨不得能将自己分成多份,去帮助他们、保护他们,可眼下他却连一个人都还没有找到,那种感觉真能把人逼疯。
炙玄感受到江朝戈的不平静,他并不会安慰人,想了半天只能道:“朝戈,他们不那么容易死。”
江朝戈道:“我知道。”
“你还有我。”
“我知道。”江朝戈抱紧了炙玄的角,心想,幸好我还有你。
炙玄以人类能承受的极限速度,彻夜奔跑,终于在天明时分到达了既翼山。
以既翼山为界,过了既翼山,就算南方了。
炙玄道:“这里确实曾有过饮川和云息的味道,但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有办法循着味道追踪吗?”
“味道太淡了,追也追不了多远。”
“能追多远是多远。”
炙玄循着饮川的味道一路翻过了既翼山,来到了山脚下的一座小城。
众人化作人形,分别进城打探。
江朝戈和炙玄走在城中,炙玄一路拉着他的手,几次欲言又止,急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江朝戈在问过几个人饮川的下落,却一无所获后,终于注意到了炙玄的表情:“你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你吧。”炙玄低声道:“我从来没见你这样过。”
江朝戈连一个假笑都难以做出来:“炙玄,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炙玄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以为你是不打算回来的,如果你不回来,我就陪你留在那里,也没什么不好。”
“我从小就被家人抛弃了,我不信任任何人,可来到这个世界,我结实了一帮能生死与共的兄弟,甚至还结实了你,我曾经每时每刻都想着离开这里,因为这不是我的世界,我没有归属感,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所谓的归属感,我在我原来的世界,似乎也从来没有过,那里只有房子,没有家,反而是在这里,没有房子、也没有家,但却有……有人。”江朝戈看着炙玄,“在这里,我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所以,这两个世界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颠倒了,我开始觉得,这里才是我该回来的地方。而这个我想回来的世界,应该有你,还应该有他们,如果他们死了,我会带你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因为我再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了。”
炙玄愣愣地听完江朝戈这一席话,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印象中,江朝戈似乎从未跟他吐露过什么心事,这个男人总是想得很多,然后憋在心里,从来只有他刨根问底地去问的份儿,而没有江朝戈而主动说出来的时候,这恐怕真的是头一次,他分明看到了江朝戈眼中的恐惧和愤恨,这个男人哪怕是曾经最窝囊没用的时候,也没有被这些情绪主导,他从未觉得江朝戈如此脆弱。这仅有的一次,让他心疼了。他一把抱住江朝戈,哑声道:“你别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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