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公子唇角轻扬,笑容越发的令人难以琢磨。
玄青道君怒道:“荒唐!云衣是金丹修为,又岂能做一个筑基小辈的……”玄青道君老脸一红,语气间更是气愤,“难为贺兰道友在修真界的一番名声,竟是连这种事情也不知?”
贺兰公子轻轻一笑,反讽道:“以金丹修为,乾元大陆第一大宗门弟子的身份,墨云衣就敢毁他人筑基之事,更将人掳到天元宗,供其兄长采补只用,道兄不但不阻止,反而助纣为孽,毫不顾因果循环之理,道兄所为,竟不知会乱了因果,毁了小儿,也毁了道兄和墨云衣么?”
天道除非抽风的遇到了所谓的“天命之人”,也就是气运非凡之人,正常情况下还是比较公平的。
就像修士不得随意杀害凡人,高阶修士一般也不得随意杀害甚至侮辱低阶修士。
天道如此,一来是为传承,每一个高阶修士都是从低阶修士而来,若是高阶修士都随心所欲了,对低阶修士呼来喝去,想杀就杀,随意夺其机缘,低阶修士之中,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心智坚定,心智不坚定之人,很快就会被淘汰,无缘晋升高阶修为。
这一来二去,低阶修士越来越少,高阶修士寿元将尽,修真界的人本就没有多少儿女缘,能有缘孕育子嗣之人极少,如此一来,修真界只会慢慢成为一阶空界,一个没有修士,空有灵气的地方。
天道自然不会允许有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随意斩杀凡人的修士,以及任意杀害侮辱低阶修士的高阶修士,在渡劫之时,将会遭遇更严重一级甚至多级的天雷劫和心魔劫。
二来么,就是应了那句话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对天道来说,修为高者,与修为低者,全无区别,除了天命之人会受到天道的特殊照顾,其余者,皆是相同。既是相同,那么修为高者,无缘无故欺辱修为低者,修真之人欺侮凡人,自然是为天道所不允的。
修真界传承数万载,早就将天道的某些规则摸得透透的,除非自觉寿元无多,资质差的根本遇不上天劫的修士,以及那些破罐子破摔的,自然少有人去违反规则,徒生因果,尤其是前途光明者,更是少有违背天道之人。
即便是沈氏一族要利用沈诺,也是占了是沈诺亲长的身份,同时又有生养之恩做胁迫,也是钻了天道的空子,其中是非对错,着实难定。
而前世玄青道君很肯定的要从“长兄如父”的沈七与沈迟手中“买”下沈诺,而不是接受了两人的投诚和“馈赠”,也是想要少沾些因果而已。
只是前世事,前世了。这一世自墨云衣毁了沈诺的筑基,强行将人掳了回来,就真真切切的将因果给欠下了。
若是沈诺如当初墨云衣所想,真的跟了墨君琰,他们成了一家人,那么亲人之间因果难定,天道纵是有心,也管不了这么多的“家务事”,再说沈诺那时又没有被折腾死,甚至还直接筑基了,如果沈诺真的成了“墨家人”,墨云衣和玄青道君,才是真的无需在乎因果了。
然而世事难料,玄青道君一心打算让沈诺成了墨君琰的人,大小也要给个名分,可沈诺却直接将他所修炼的功法道出,玄青道君才只好作罢。只是如此一来,这因果也就真的欠下了。
玄青道君先前可以用已经帮助沈诺成功筑基,请友人重新炼制了掩饰沈诺纯阴体质的隐匿环,后又赠与些许补偿作为理由,混淆其因果。
沈诺修为低,便是知道自己吃亏了,也说不出什么反驳之语,可是眼前这一位和他修为相同之人,却是怎么也不肯让沈诺吃这个亏。
玄青道君越是不许,他越是要将事情挑出来,说清楚,道明白。
玄青道君想到墨云衣的臭脾气,不得不长叹一声,起身对着比他年轻许多,修为稍逊的贺兰公子长揖到底,道歉道:“这件事是我教导无方,贺兰道友若要怪罪,便来怪罪老夫罢。云衣那丫头……我已将她关了禁闭,二十年之内,绝不允她出关!”
玄青道君想,将一个金丹修士关上二十年,这个惩罚也足够了。
可是贺兰公子却不这样想。
贺兰公子举手投足之间,依旧优雅从容,仿佛怒火中烧之人不是他一般。
他微微笑着,端坐着就受了玄青道君这个长揖一礼。
可是礼是受了,他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墨云衣了。
贺兰公子轻叹道:“道兄这样做,原也无可厚非。只是再过十余年,道魔之争便要开始,而二十年后,云衣那丫头……玄侄孙女,一出关就要碰上道魔大战了,她若是还是这般胡闹,便是有道兄照看,怕是也过不长久吧?”
玄青道君脸色一僵。
这贺兰公子年纪不大,还没有四百岁,可是他已经是化神境界,能与他同辈论交了;而墨云衣,虽然三百岁有余,可是却是自己的玄孙女,这贺兰公子公然就称呼金丹期的墨云衣为“玄侄孙女”,玄青道君的脸色当然不好看。
尤其是这贺兰公子竟还自顾自的预言,云衣活不长久,他就更不高兴了。
可是这贺兰公子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玄青道君慎之又慎,不得不三思了。
“道兄的寿元……怕是将尽了吧?”
玄青道君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贺兰公子仿佛是在先天下之忧而忧,手中持一把折扇,折扇上书“九水居”三字,字体柔美纤弱,显然是女子所书。玄青道君忍不住多看了这折扇几眼。
贺兰公子摇了摇折扇,怔了怔,方才叹道:“若是道兄走了,这天元宗之中,谁还护得了玄侄孙女呢?怕就是玄侄孙,他只是元婴期,自有自己的前途要走,尤其道魔大战之中,他也护不得玄侄孙女吧?况且,就凭玄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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