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东之命,且戒阁门吏趣朝辞,觌由是怏怏而去。
六年夏,俊卿罢政。十月,觌以京祠召。七年,立皇太子,觌以伴读劳,升承宣使。八年,姚宪为贺金国尊号使,觌副之。归,除武泰军节度使,提举万寿观。淳熙元年,除开府仪同三司。四年,觌欲以文资官其子孙,帝遣中使至省中具使相奏补法,龚茂良时以参政行丞相事,遽以文武官各随本色荫补法缴进,觌大怒。茂良退朝,觌从骑不避,茂良执而挞之,待罪乞出,不许。户部员外郎谢廓然忽赐出身,除侍御史。廓然首论茂良,以资政殿学士知镇江;章再上,镌罢;言之不已,贬英州,皆觌所使也。觌前虽预事,未敢肆,至是责逐大臣,士始侧目重足矣。廓然既以擅权罪茂良,从班有韩彦古者,觌之姻,廓然之党,遂献议助之,使人主疑大臣而信近习,至是益甚。
六年二月,帝幸佑圣观,召宰臣史浩及觌同赐酒。是岁,加觌少保、醴泉观使。时周必大当草制,人谓其必不肯从,及制出,乃有"敬故在尊贤之上"之语,士论惜之。
觌始与龙大渊相朋,及大渊死,则与王抃、甘昪相蟠结,文武要职多出三人之门。叶衡自小官十年至宰相。徐本中由小使臣积阶至刺史、知阁门事,换文资为右文殿修撰、枢密都承旨、赐三品服,俄为浙西提刑,寻以集英殿修撰奉内祠。是二人者,皆觌所进也。
著作郎胡晋臣因转对,极论近习怙权之害,遂出知汉州。南康守朱熹应诏上书,其言尤力,有曰:"一二近习之人,蛊惑陛下心志,所谓宰相、师傅、宾友、谏诤之臣,或反出入其门墙,承望其风旨。"疏入,帝怒,谕令分析,丞相赵雄言之,事遂止。陈俊卿守金陵,过阙入见,首言曾觌、王抃招权纳赂,荐进人才,皆以中批行之。帝曰:"琐细差遣,或勉循之。至于近上之除,此辈何敢预。"俊卿入辞,又曰:"向来士大夫奔觌、抃之门,十才一二,尚畏人知;今则公然趋附,十已八九,大非朝廷美事也。"帝感悟。觌用事二十年,权震中外,至于谮逐大臣,贬死岭外。自是浸觉其奸,尝谓左右曰:"曾觌误我不少。"遂稍疏觌。
觌忧恚,疽发于背。七年三月,侍帝宴于翠寒堂,退为记以进。十二月,卒。于是凡前论觌得罪者皆录赠,胡晋臣起至执政,魏掞之赠直秘阁,龚茂良悉还其职名恩数云。
张说,开封人。父公裕,省吏也,为和州防御使,建炎初有军功。说受父任为右职,娶寿圣皇后女弟,由是累迁知阁门事。隆兴初,兼枢密副都承旨。乾道初,为都承旨,加明州观察使。
七年三月,除签书枢密院事。时起复刘珙同知枢密院,珙耻与之同命,力辞不拜,命既下,朝论哗然不平,莫敢颂言于朝者。惟左司员外郎张栻在经筵力言之,中书舍人范成大不草词。寻除说安远军节度使,奉祠归第。不数月,出栻知袁州。说既奉祠,语人曰:"张左司平时不相乐,固也。范致能亦胡为见攻?"指所坐亭材植曰:"是皆致能所惠也。"
八年二月,复自安远军节度使提举万寿观,签书枢密院事。侍御史李衡、右正言王希吕交章论之,起居郎莫济不书录黄,直院周必大不草答诏,于是命权给事中姚宪书读行下,命翰林学士王日严草答诏,未几,日严升学士承旨,宪赠出身,为谏议大夫。诏希吕合党邀名,持论反覆,责远小监当。衡素与说厚,所言亦婉,止罢言职,迁左史,而济、必大皆与在外宫观,日下出国门。国子司业刘焞移书责宰相,言说不当用,即为言者所论,出为江西转运判官。于是说势赫然,无敢撄之者。九年春,说露章荐济、必大,于是二人皆予郡,必大卒不出。
淳熙元年,帝廉知说欺罔数事,命侍御史范仲芑究之,遂罢为太尉,提举玉隆宫。谏官汤邦彦又劾其奸赃,乃降为明州观察使、责居抚州。三年,许自便。七年,卒于湖州。帝犹念之,诏复承宣使,给事中陈岘缴之,乃止。其子荐,文州刺史;嶷,明州观察使。说败,荐亦贬郴州。
先是,南丹州莫延葚表乞就宜州市马,比横山省三十程,说在枢筦以闻,枢属有论其不便,说不听。说既贬,遂罢其议。说又尝建议欲郎官、卿监通差武臣,中书舍人留正以为不可,遂止。与右相梁克家议使事不合,克家罢去而说留,其窃政权、倾大臣类如此。
王抃,初为国信所小吏。金人求海、泗、唐、邓、商、秦地,议久不决。金兵至,遣抃往使,许以地,易岁贡为岁币而还。乾道中,积官至知阁门事,帝亲信之。金使至,议国书礼,不合,抃以宰执虞允文命,绐其使曰:"两朝通好自有常礼,使人何得妄生事,已牒知对境。"翌日,金使乃进书。帝以为可任,遣诣荆襄点阅军马。
淳熙中,兼枢密都承旨,建议以殿、步二司军多虚籍,请各募三千人。已而殿司辄捕市人充军,号呼满道,军士乘隙掠取民财。帝专以罪殿前指挥使王友直,而命抃权殿前司事。
时抃与曾觌、甘昪相结,恃恩专恣,其门如市。著作郎胡晋臣尝论近习怙权,帝令执政赵雄询其人,雄惮抃等,乃令晋臣舍抃等,指其位卑者数人以对,晋臣竟外补。校书郎郑鉴、宗正丞袁枢因转对,数为帝言之,帝犹未之觉也。吏部侍郎赵汝愚力疏抃罪,言:"陛下即位之初,宰相如叶颙等皆惧陛下左右侵其权,日夜与之为敌。陛下察数年已来,大臣还有与陛下左右角是非者否?盖其势积至此也。今将帅之权尽归王抃矣。"
先是,抃绐金使取国书,及使归,金主诛之。嗣岁,金使至,帝以德寿宫之命,为离席受国书,寻悔之。淳熙八年,金贺正旦使至,复要帝起立如旧仪,帝遽入内,抃擅许金使用旧仪见。翌日,汝愚侍殿上,帝不怿数日。汝愚因亟攻抃,帝遂出抃外祠,不复召。淳熙十一年,以福州观察使卒。
姜特立字邦杰,丽水人。以父绶恩,补承信郎。
淳熙中,累迁福建路兵马副都监。海贼姜大獠寇泉南,特立以一舟先进,擒之。帅臣赵汝愚荐于朝,召见,献所为诗百篇,除阁门舍人,命充太子宫左右春坊兼皇孙平阳王伴读,由是得幸于太子。太子即位,除知阁门事,与谯熙载皆以春坊旧人用事,恃恩无所忌惮,时人谓曾、龙再出。
留正为右相,执政尚阙人,特立一日语正曰:"帝以承相在位久,欲迁左揆,就二尚书中择一人执政,孰可者?"明日,正论其招权纳贿之状,遂夺职与外祠。帝念之,复除浙东马步军副总管,诏赐钱二千缗为行装。正引唐宪宗召吐突承璀事,乞罢相,不许。正复言:"臣与特立势难两立。"帝答曰:"成命已班,朕无反汗,卿宜自处。"正待罪国门外,帝不复召,而特立亦不至。宁宗受禅,特立迁和州防御使,再奉祠,俄拜庆远军节度使,卒。
熙载亦为平阳邸伴读,累官至忠州防御使、知阁门事。绍熙中卒,较之特立颇廉勤。
熙载子令雍,以恩补承信郎、平阳郡王府干办,寻充王府内知客,小有才。王尝与论春秋褒贬齐宣王易牛、秦穆公悔过事,令雍即为三诗以献,王甚爱重之。及即位,除知阁门事,累迁至扬州承宣使。谢事,拜保成军节度使。初赐居第,帝亲书"依光"二字赐之。至是,复书"得闲知止"四字以名其堂。宝玺归,覃恩进检校少保,仍转太尉致仕。卒,赠开府仪同三司。
<b>部分译文</b>
王黼,字将明,开封祥符人。起初名叫甫,后来因为和东汉宦官同名,皇上赐他名黼。王黼讲究仪表,目光炯炯,有口才,才智出众但没多少学问,善于巧言献媚。考中崇宁进士,调为相州司理参军,编修九域图志,何志和他同时负责,喜欢他,就对自己的父亲何执中说起他,何执中推荐他,他升为校书郎,又升为符宝郎、左司谏。张商英为宰相,渐渐失宠,皇上派使臣把玉环赏给在杭州的蔡京,王黼侦知此事后,逐条上奏赞扬蔡京所推行的政事,并攻击张商英。蔡京再次任宰相,感激王黼帮助自己,就任命他为左谏议大夫、给事中、御史中丞,王黼从任校书郎到现在才两年。
王黼靠何执中得以进升,却想逐去何执中,让蔡京专权,就上疏论奏何执中的二十条罪状,皇上不听。不久他兼任侍读,升为翰林学士。蔡京与郑居中不合,王黼与郑居中交好,蔡京生气,就调他任户部尚书,正值青黄不接,蔡京想以国家财用不足作为他的罪状。不久诸班禁军因没如期犒赏,到左藏库鼓噪闹事,王黼听说后,就在诸军前贴上大榜,保证某月某日犒赏他们,众人读榜后都散去,蔡京的计划没实现。王黼回来后任学士,升为承旨。
王黼遭父丧辞官守孝,过了五个月,朝廷重新起用他为宣和殿学士,皇上赏他宅第昭德坊。原来的门下侍郎许将的住宅在左边,王黼待梁师成像父亲一样,称为恩府先生,凭梁师成的权势,逼许将搬走,白天就赶走了许将全家,道路上的人都很愤怒。王黼又为承旨,被任命为尚书左丞、中书侍郎。宣和元年(1119),任命为特进、少宰。他由通议大夫超升八阶,宋朝任命宰相前所未有。另外赐给他城西的府第,他迁居那天,以教坊乐为先导,所需的东西,全都取于官府,是当时最受恩宠的人。
蔡京辞官,王黼表面顺应人心,一反蔡京所为,罢方田,毁辟雍、医、算学,合并修会要、六典各机构,裁汰冗官,对远郡使、横班官的俸禄减半,茶盐钞法不再比较,对富户的科抑一律蠲除,天下人都称他是贤相。
得到相位后,他借位高权重之机为奸邪,搜罗很多子女玉帛享乐,和皇宫差不多。诱惑并抢夺徽猷阁待制邓之纲的妾,反而给邓之纲加罪流放到岭南。王黼升为少保、太宰。他请求设应奉局,自己兼任提领,中外钱财允许他随便用,竭天下财力供应奉局的费用。官吏推测皇上和王黼的意思,凡是四方水土所产的珍奇之物,都苛取于百姓,但进奉给皇上的珍品不到十分之一,其余的全归王黼。御史陈过庭请求罢去那些以御前使唤为名的冗官,京西转运使张汝霖请求罢去进奉西路花果,皇上已经采纳,王黼又上章弹劾他们,二人都被流放远郡。
睦州方腊起义,王黼粉饰太平,不报告皇上,起义军力量扩大,攻破了六郡。皇上派童贯率秦地十万大军才平灭方腊。王黼仍因功转为少傅,又升为少师。童贯镇压方腊时,皇上把东南方的事全交童贯处理,对他说:“如果事情紧急,就以诏书的名义实行。”童贯到东南,见百姓苦于花石纲的骚扰,众人说:“没能马上平定反叛,是因为花石纲的骚扰。”童贯立即命令他的僚属董耘做手诏,像皇上的罪己诏,并有罢应奉局的命令,东南百姓高兴。童贯平方腊回来,王黼对皇上说“:方腊反叛的原因是茶盐法,而童贯献奸言,归罪陛下。”皇上大怒,童贯谋划起用蔡京来排挤王黼,王黼恐惧。
此时朝廷已采纳赵良嗣的计谋,交结女真共图燕地,大臣多数认为不行。王黼说“:南北虽然已通好百年,但历朝以来,辽人怠慢我们的时候很多。兼并弱小攻打愚昧,这是好的军事策略。现在不攻取辽国,女真必会强大,中原故土将不再为我所有。”皇上虽倾向于他的话,但让童贯掌握兵权,命令童贯以保民观战为上策。王黼又写信对童贯竭诚说“:太师若北行,我愿尽死力。”当时皇上正因方腊的缘故后悔对童贯的态度,等王黼一说,就重新让童贯握兵。
王黼在三省设经抚房,专门负责边事,与枢密院不相关。王黼检括天下丁夫,计口出钱,得钱六千二百万缗,竟然买了五六座空城来报捷。王黼率百官祝贺,皇上解下玉带赏给他,并升他为太傅,封为楚国公,允许他穿紫花袍;他的车马、侍从等仪仗几乎和亲王相同。王黼建议皇上加尊号,徽宗说:“这是神宗都不敢接受的。”推辞不许。
起初,辽国使臣到,一般是带着辽使绕道走,酒宴和犒赏都不显示侈华。到王黼想尽快收复燕京时,就命令女真使臣从燕京到京城用七天时间,每次都在使馆设宴,往往把皇家用的尚方锦绣、金玉、瑰宝摆设出来,来夸耀富有繁盛,于是女真更有侵略之心。王黼身为三公,位至元宰,甚至陪皇上在后宫取乐,亲自为皇上表演一些歌舞艺人的下贱动作,来取悦皇上。
钦宗在东宫,恨他的所作所为。郓王赵楷受宠,王黼暗中替他筹划夺太子位。皇孙赵谌为节度使、崇国公,王黼认为赵谌只能任观察使,召宫臣耿南仲讲明自己的意图,让他代替太子起草辞去赵谌官职的奏书,赵谌竟被罢官,王黼想以辞赵谌官职来动摇太子的地位。
皇上对王黼十分厚待,把他的住所叫“得贤治定”为他题写九处亭、堂的牌额。他家堂柱上长出玉芝,皇上亲临观看。梁师成和他住隔壁,从便门往来,皇上才知道他们交结的情况。皇上还宫后,对王黼的宠爱立即消失,不久就命令他辞官。
钦宗即位后,王黼惶恐地入宫庆贺,宫门官说皇上不接受他的庆贺。金兵进入汴京,他不等诏命来,就带着妻子儿女往东跑。皇上下诏贬他为崇信军节度副使、籍没他家。吴敏、李纲请求杀王黼,这事交给开封尹聂山,聂山正与王黼宿怨未解,就派武士追到雍丘南面的辅固村,杀了王黼,百姓取他的头献上。皇上因为刚即位,诛杀大臣有损仁政,就假托王黼是被强盗杀死的。议论的人不认为杀王黼是过错,而认为上天讨伐的不公正是失去刑罚。
朱勔,苏州人。父亲朱冲,狡猾聪明。他家本来微贱,朱冲受雇于人,他强悍不驯,因罪被处以鞭背的刑罚。朱冲逃到别的县去借贷,遇到一个奇人,得到金子和方书回来,就开设药店,病人服他卖的药后就有效,远近病人都来他这买药,家中就富裕了。于是他就摆弄园圃,交结游客,以致互相往来称赞。
开始,蔡京住在钱塘,经过苏州,想修建佛寺,需要巨万的费用,和尚说要想得到这么多捐赠,非朱冲不可。蔡京就把这事托付给郡守,郡守叫来朱冲去拜见蔡京,蔡京说明原委。朱冲愿意独自承担建寺费用。过了几天,朱冲请蔡京到佛寺去勘察地形,蔡京到后,数千根建寺用的大木头已堆在院中,蔡京大惊,暗暗佩服朱冲的能力。第二年蔡京被召回京,蔡京带着朱勔一起到京城,把朱勔父子的名字都写在童贯将遣放的军籍中,他们父子都得到官职。
徽宗十分喜欢花石,蔡京劝朱勔告诉他的父亲,暗取江浙一带的珍奇进献给皇上。最初送来黄杨三株,皇上赞扬他。以后年年增加,但一年一般不超过两三次,贡物才五七种。到政和中期才达到极盛,运花石的船在淮、汴河上首尾相连,号称“花石纲”在苏州设应奉局,用内帑就像用囊中物,每次取内帑都以数十百万计。延福宫、艮岳建成,奇花异草充斥其中。朱勔被提拔为防御使、东南部刺史、郡守多数出自他的门下。
徐铸、应安道、王仲闳等助他为恶,倾荡县府经费贡奉他。他们所贡奉的物品,都是从百姓那豪夺巧取来的,却不给百姓一点补偿。百姓家有一石一木稍微珍异,就率健卒直入他家,贴上黄封,不马上取走,派人看护,稍不谨慎,就被加上大不恭的罪名。等到运走时,定要拆屋毁墙才运出去。有谁不幸有一物品稍稍特别,就被说成是不祥之兆,唯恐诛除得不快。百姓服花石纲之役的,中产人家都破产,有的卖儿卖女来提供服役的费用。凿山运石,对役夫规定任务数量,十分苛刻,即使在江湖深不可测的水下有奇石,也要千方百计地取它,直到取出才罢休。
曾经得到太湖石,高四丈,用大船装载,役夫数千人,所过州县,有的被拆去水闸、桥梁,有的凿开城墙才得以通过。运到京城后,皇上赐名叫“神运昭功石”截各路运粮船,征调商船,把贡物放在上面,篙工、舵师仗势骄横,欺凌州县,人们敢怒不敢言。广济四指挥的兵卒都做挽船工还不够。蔡京开始认为这是祸患,从容地对皇上进言,希望皇上抑制那些太过分的做法。皇上也担心,就禁止用粮纲船,不许掘坟墓,拆屋宇,不得用黄封帕蒙人家花园中的花、石,共十多件。仍允许朱勔和蔡攸等六人进贡花、石,其余的进奉都除去。从此朱勔稍有收敛。
不久,朱勔更过分。他住在苏州城中的孙老桥,忽然声称有诏旨,凡孙老桥东西四周的土地房屋都买来赏给他自己,有数百家,限他们五天内搬走,郡吏逼迫他们,百姓在路上哀叹痛哭。于是朱勔建神霄殿,在殿中供奉青华帝君像,监司、都邑吏在初一、十五都来拜谒,朝廷派的使臣,往往先去朝拜,然后再去朱勔那儿传达圣旨。朱勔让赵霖建三十六座水闸,想建奇功,天气十分寒冷,服役而死的人一个接一个。赵霖志在取媚朱勔,更加苛虐,吴、越百姓不胜其苦。徽州卢宗原把府库钱全送给朱勔,朱勔推荐他为发运使,他公开搜刮。朱勔家的园池模拟皇宫,服饰用品都超过皇上。朱勔又以挽舟为名募兵数千人,作为自己的卫士。朱勔的儿子朱汝贤等使唤乡州的官吏,指手划脚,这些官吏都俯首听命,贻害州郡达二十年。
方腊起义,以杀朱勔为名。童贯出兵,秉承皇上的旨意罢去花石纲,皇上又贬去朱勔父子弟侄的官职,百姓十分高兴,但平灭方腊后,朱勔重新得志,气焰嚣张,邪秽小人把他当作主子,从直秘阁到殿学士,如果想保官位,不攀附他的很快就被罢去,当时称为东南小朝廷。皇上晚年更信任他,他在宫中向皇上奏事,传达皇上圣旨,就像内侍一样,进见皇上不回避妃嫔。朱勔历任随州观察使、庆远军承宣使。宋占有燕山后,论功行赏,朱勔被升为宁远军节度使、醴泉观使。朱勔满门都是显官,就连赶车的奴仆也官至金紫光禄大夫,天下人愤怒。
靖康之难时,朱勔为保全自己,仓卒地保护徽宗南巡,并想把徽宗请到自己的府第。钦宗采用御史的建议,把朱勔免官,让他回到乡下,凡是靠朱勔而当官的都被罢去。没收朱勔的家产,土地达三十万亩。言官不停地弹劾他,就把他发配到衡州,迁到韶州、循州,最后派使者到他的住所斩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