筦库间。宣和间,为河东路提举。解梁、猗氏与河东接壤,盗贩盐者数百为群,岁起大狱,转相告引,抵罪者众。忠孝止治其首,余悉宽贷。宰相王黼怒之,坐废格盐法免。
靖康初,召为军器少监。入对,以和议为非是,力陈追击之策,谓:"兵家忌深入,金人自燕蓟兴兵,逾河朔,犯都城,其锋不可当,今锐气且衰,又顾子女玉帛之获,故议和以款我师。今诸道之师集矣,宜乘其惰击之,若不能击其归,他日安能御其来。"上命与宰相吴敏、枢密李纲议,忠孝复条上战守利害、士马分合之策十余事。主和者众,卒不用其策。改永兴军路提点刑狱,措置保甲。初,议者请择保甲十万刺为义勇,分隶河朔诸郡。忠孝曰:"保甲岁久,死亡者众,择三万人守都城可也,河朔骑兵之地,非保甲所宜。"上从之。忠孝亟走关陕,得胜兵三万,分隶十将,择一将统之。继遣兵趋泽、潞,听宣抚司节制。
金人再犯京师,永兴帅范致虚率诸军繇淆、渑入援,忠孝曰"金人深入,而河东无守备,愿分兵走太行,扼其归路,彼必来战,城下之围可缓。"致虚以为然。檄河中守席益、冯翊守唐重与忠孝同出河东,为牵制之举,大军尽出函谷。忠孝独以蒲、解军三千至猗氏,遇金人,破之。逾绛州,破太平砦,斩首数百级。攻平阳,入其郛。会大军失利淆、渑间,乃引还。
及金人犯永兴,兵寡,或劝忠孝以监司出巡,可以避祸。忠孝不答,与经略唐重分城而守。忠孝主西壁,唐重主东壁。金人陈城下,忠孝募人以神臂弓射之,敌不得前。已而攻陷城东南隅,忠孝与重及副总管杨宗闵、转运副使桑景询、判官曾谓、经略主管机宜文字王尚、提举军马武功大夫程迪俱死之。朝廷赠忠孝大中大夫。子雍,别有传。
程迪,字惠老,开封人。父博古,部鄜延兵战死永乐。迪以门荫得官。宣和中,从杨惟中征方腊有功,加武功大夫、荣州团练使、泸南潼川府路走马承受公事。
诸使合荐迪忠义谋略,可任将帅,召赴行在。经略制置使唐重以敌迫近,留迪提举军马,措置民兵以为备。金人已自同州渡河,或劝迪还蜀,迪思有以报国,不从。乃诣种氏诸豪,谋率众保险,俟其势稍衰,出奇击之。转运使桑景询知其谋,以告唐重,揭榜许民择险自固。会前河东经制使傅亮建议当守不当避,重从之,以亮为制置副使,去者悉还。
既而金兵益迫,重乃以迪提举永兴路军马,措置民兵,令迪行视南山诸谷,将运金帛徙治其中。因召土豪,集民兵以补军籍。会应募者众,亮语重曰:"人心如此,假以旬日,守备且具,奈何望风弃去。"重大然之,即檄诸司听亮节制。金人近城,迪又欲选兵迎战,使老稚得趣险,尚可以活十万人。亮执议城守,金人四面急攻,外无援兵,迪率诸司及统制偏裨以下东乡会盟:"危急必以死相应,誓不与敌俱生。"慷慨呜咽,同盟皆感泣。城破,乃自亮所分地始。亮先出降,众溃。迪率其徒行徇于众曰:"敌仇我矣,降亦死,战亦死!"努力与斗,愤怒大呼,口流血,士皆感奋,多所斩杀。迪冒飞矢,持短兵接战数十合,身被创几遍,绝而复苏,犹厉声叱战不已,遂死之。麾下士舁置空室中,比屋皆烬,室独不火,及敛,容色如生。诏赠明州观察使,谥恭愍。子昌谔。
徐徽言,字彦猷,衢之西安人。少为诸生,泛涉书传。负气豪举,有奇志,喜谈功名事。大观二年,诏求材武士,韩忠彦、范纯粹、刘仲武以徽言应诏,召见崇德殿,赐武举绝伦及第。
历保德军监押,以边功加阁门祗候、平阳府军马铃辖,权知保德军。改总领河西军马,以讨西夏功,累迁秉义郎。宣和四年,将伐燕,命太原帅张孝纯招河西帐族,遣徽言入其地。帐族拒而射之,徽言迎战破之,遂定天德、云内两城。宣抚使童贯嫉其功,檄太原不得违节度。复弃去。孝纯先定朔、武二州,亦不能守。改知火山军兼统制河西军马,徙赴石州。
靖康初,迁武翼郎、阁门宣赞舍人。金人围太原,分兵绝饟道,自隰、石以北,命令不通者累月。徽言以三十人渡河,一战破之。迁武经郎、知晋宁军兼岚石路沿边安抚使。
金人再犯京师,陕西制置使范致虚纠合五路兵赴难,檄徽言守河西。钦宗割两河以纾祸,同知枢密院事聂昌出河东,为金人所劫,以便宜割河西三州隶西夏。晋宁军民大恐,曰:"弃麟、府、丰,晋宁岂能独存!"徽言曰:"此使人矫诏耳。三郡在河西,设有诏,犹当执奏,况无之耶!"遂率兵复取三州,夏人所置守长皆出降,徽言慰遣之。又并取岚、石凳州,教戈舡卒乘羊皮浑脱乱流以掩敌。金人益备克胡砦、吴堡津,遣守领为九州都统,与晋宁对垒。徽言出奇兵袭逐之。时河东郡县沦没,遗民日徯王师之至。徽言阴结汾、晋土豪数十万,约复故地则奏官为守长,听世袭。条其事以闻,俟报可,即身率精甲捣太原,径取雁门,留兵戍守;且曰:"定全晋则形胜为我有,中原当指期克复,投机一时,会不可失。"奏上,诏徽言听王庶节制,议遂格。
金人忌徽言,欲速拔晋宁以除患。建炎二年冬,自蒲津涉河围之。先是徽言移府州,约折可求夹攻金人。可求降,金将娄宿挟至城下以招徽言。徽言故与可求为姻,乃登陴以大义噍数之。可求仰曰:"君于我胡大无情?"徽言摄弓厉言曰:"尔于国家不有情,我尚于尔何情?宁惟我无情,此矢尤无情。"一发中之,可求走,因出兵纵击,遂斩娄宿孛堇之子。当是时,环河东皆已陷,独晋宁屹然孤墉,横当强敌,势相百不抗。徽言坚壁持久,抚摩疲伤,遣没人泅河,召民之逃伏山谷者几万众,浮筏西渡,与金人鏖河上,大小数十战,所俘杀过当。晋宁号天下险,徽言广外城,东压河,下堑不测,谯堞雄固,备械甚整。命诸将画隅分守,敌至则自致死力,以劲兵往来为游援。
金进攻数败,不得志,围之益急。晋宁俗不井饮,寄汲于河。金人载茭石湮壅支流,城中水乏绝,储偫浸罄,铠仗空敝,人人惴忧,知殒亡无日。徽言能得众心,奋枵饿伤夷之余,裒折槊断刃,以死固守。既自度不支,取炮机、篦格,凡守具悉火之,曰:"无以遗敌。"遣人间道驰书其兄昌言曰:"徽言孤国恩死矣,兄其勉事君。"一夕,裨校李位、石赟系帛书飞笴上,阴约娄宿启外郭纳金兵。徽言与太原路兵马都监孙昂决战门中,所格杀甚众,退婴牙城以守。金人攻之不已,徽言置妻子室中,积薪自焚。仗剑坐堂上,慷慨语将士:"我天子守土臣,义不见蔑敌手。"因拔佩刀自拟,左右号救持之急,金兵猥至,挟徽言以去,然犹惮其威名。
娄宿得徽言所亲说徽言:"盍具冠韨见金帅。"徽言斥曰:"朝章,觐君父礼,以入穹庐可乎?汝污伪官,不即愧死,顾以为荣,且为敌人摇吻作说客耶?不急去,吾力犹能搏杀汝。"娄宿就见徽言,语曰:"二帝北去,尔其为谁守此?"徽言曰:"吾为建炎天子守。"娄宿曰:"我兵己南矣,中原事未可知,何自苦为?"徽言怒曰:"吾恨不尸汝辈归见天子,将以死报太祖、太宗地下,庸知其他!"娄宿又出金制曰:"能小屈,当使汝世帅延安,举陕地并有之。"徽言益怒,骂曰:"吾荷国厚恩,死正吾所,此膝讵为汝辈屈耶?汝当亲刃我,不可使余人见加。"娄宿举戟向之,觊其惧状。徽言披衽迎刃,意象自若。饮以酒,持杯掷娄宿曰:"我尚饮汝酒乎?"慢骂不已。金人知不可屈,遂射杀之。粘罕闻其死,怒娄宿曰:"尔粗狠,何专杀义人以逞尔私?"治其罪甚惨。
初,徽言与刘光世束发雅故。光世被命援太原,次吴堡津,辄顿不进。徽言移书趣行,未听;又谕以太原危不守,旦暮望救,总管承诏赴急,不宜稽固取方命罪,光世犹前却。徽言即露章劾其逗挠,封副与之,光世惶遽引道。
宣抚使张浚与诸使者相继以死节事闻,高宗抚几震悼,顾谓宰相曰:"徐徽言报国死封疆,临难不屈,忠贯日月,过于颜真卿、段秀实远矣。不有以宠之,何以劝忠,昭示来世。"乃赠晋州观察使,谥忠壮。再赠彰化军节度。
孙昂,亦引刀欲自刺,金人拥至军前,不屈而死,至是赠成忠郎、围练使。徽言子冈既同死事,而从孙适亦以守安丰死。昂父翊,宣和末知朔宁府,救太原,死于阵。各世著忠义云。
向子韶,字和卿,开封人,神宗后再从侄也。年十五入太学,登元符三年进士第。特恩改承事郎,授荆南府节度判官,累官至京东转运副使。属郡郭奉世进万缗羡余,户部聂昌请赏之以劝天下。子韶劾奉世,且言近臣首开聚敛之端,浸不可长,士论韪之。以父忧免,起复,知淮宁府。
建炎二年,金人犯淮宁,子韶率诸弟城守,谕士民曰:"汝等坟墓之国,去此何之,吾与汝当死守。"时有东兵四千人,第三将岳景绶欲弃城率军民走行在,子韶不从,景绶引兵迎敌而死。金人昼夜攻城,子韶亲擐甲胄,冒矢石,遣其弟子率赴宗泽乞援兵,未至,城陷。子韶率军民巷战,力屈为所执。金人坐城上,欲降之,酌酒于前,左右抑令屈膝,子韶直立不动,戟手责骂,金人杀之。其弟新知唐州子褒、朝请郎子家等与阖门皆遇害,惟一子鸿六岁得存。事闻,再赠通议大夫,官其家六人,后谥忠毅。初,金人至淮宁府,杨时闻之曰:"子韶必死矣。"盖知其素守者云。
杨邦乂,字晞稷,吉州吉水人。博通古今,以舍选登进士第,遭时多艰,每以节义自许。历婺源尉、蕲庐建康三郡教授,改秩知溧阳县。会叛卒周德据府城,杀官吏。邦乂立县狱囚赵明于庭,欲诛之,因谕之曰:"尔悉里中豪杰,诚能集尔徒为邑人诛贼,不惟宥尔罪,当上功畀爵。"明即请行,邦乂饮之卮酒,使自去。越翼日,讨平之。
建炎三年,金人至江上。高宗如浙西,留右仆射杜充为御营使,驻紥建康,命刘光世、韩世忠、王王燮诸将悉听充节制。充性酷而无谋,士心不附。渡碙沙,充遣陈淬、岳飞等及金人战于马家渡。自辰至未,战数合,胜负未决。王燮拥兵弗救,淬被擒,王燮兵遁,充率麾下数千人降。金人济江,鼓行逼城。时李棁以户部尚书董军饷,陈邦光以显谟阁直学士守建康,皆具降状,逆之十里亭。金帅完颜宗弼既入城,棁、邦光率官属迎拜,惟邦乂不屈膝,以血大书衣裾曰:"宁作赵氏鬼,不为他邦臣。"宗弼不能屈。翼曰,遣人说邦乂,许以旧官。邦乂以首触柱础流血,曰:"世岂有不畏死而可以利动者?速杀我。"翼日,宗弼等与棁、邦光宴堂上,立邦乂于庭,邦乂叱棁、邦光曰:"天子以若捍城,敌至不能抗,更与共宴乐,尚有面目见我乎?"有刘团练者,以幅纸书"死活"二字示邦乂曰:"若无多云,欲死趣书"死"字。"邦乂奋笔书"死"字,金人相顾动色,然未敢害也。已而宗弼再引邦乂,邦乂不胜愤,遥望大骂曰:"若女真图中原,天宁久假汝,行磔汝万段,安得污我!"宗弼大怒,杀之,剖取其心,年四十四。事闻,赠直秘阁,赐田三顷,官为敛葬,即其地赐庙褒忠,谥忠襄,官其四子。
邦乂少处郡学,目不视非礼,同舍欲隳其守,拉之出,托言故旧家,实娼馆也。邦乂初不疑,酒数行,娼女出,邦乂愕然,疾趋还舍,解其衣冠焚之,流涕自责。绍兴七年,枢密院言邦乂忠节显著,上曰:"颜真卿异代忠臣,朕昨已官其子孙,邦乂为朕死节,不可不厚褒录,以为忠义之劝。"加赠徽猷阁待制,增赐田三顷。
<b>部分译文</b>
李涓字浩然,是驸马都尉李遵勖的曾孙。以荫补任殿直,被中书省召见考试,改成文官官阶,升到通直郎,任鄂州崇阳知县。靖康元年(1126),京城开封被围困,朝廷用羽书召天下军队。鄂州下属七县,应当征发二千九百人,都没有集中,李涓独身以所招募的六百人迅速请求出发。有人认为:“何不缓一缓,以等待其他县呢?”李涓说:“事情很危急了,应当持一封信报告天子,作为东南地区的倡导。”但招募的士兵大多为街市之人,不能成军,李涓拿出家钱买牛和酒激励犒赏他们。下令说“:我本知道这样做没有益处,但世代受到国家的恩惠,只有为国而死。你们知道这样的法令吗?‘失去将军的士兵死’,同样是一死,为国而死留名百世,这是男子汉不朽的事业。”众人都哭了。
当天,李涓率领大家向东而去,北过淮河,蒲圻、嘉鱼二个县的军队才到,于是合兵前进。到达蔡州,天上下着大雪,蔡人忽然鼓噪奔逃,说:“敌人到了。”李涓马上结阵以待。不久,敌人游骑果然到了。李涓驰马率先抵御敌人先锋,所部都是步兵,蒙着大盾径直前进,杀敌骑甚多,敌人将要逃走。李涓乘胜向北追击十多里,与敌人大军相遇,飞箭猬集,蒲圻、嘉鱼二县军队马上舍而离去。李涓受伤很重,仍坚持血战,大声叱责左右之人辜负了自己,于是牺牲在战场上,享年五十三岁。有十之六七的士兵死去。上级官员有人忌妒李涓,胁迫逃跑的士兵诬蔑李涓已经逃遁。第二年,金兵离去,蔡人把李涓的尸体运回朝廷。朝廷省察记录李涓的忠义情状,赠为朝奉郎,让他的三个儿子做官。
向子韶字和卿,开封人,是神宗向皇后的曾从侄。他十五岁进入太学,登元符三年(1100)进士第。因皇帝特恩改为承事郎,被任为荆南府节度判官,累官至京东转运副使。所属郡郭奉世进献万缗羡余钱,户部聂昌请求朝廷奖赏他用以劝告天下。向子韶弹劾奉世,又说近臣首开聚敛之端,更加不可以助长,士人议论这是对的。因父亲去世免官,起任为淮宁知府。
建炎二年(1128),金人进犯淮宁,子韶率领诸弟修筑城墙守御,谕告士人百姓说“:这是你们祖坟所在之国,离开这里到哪里去?我与你应当死守府城。”当时有东兵四千人,第三将岳景绶打算弃城率领军队百姓逃往皇帝所在之处,子韶不同意,景绶引兵迎敌而牺牲。金人白天夜晚进攻府城,子韶亲自身披甲胄,冒着箭矢石头,派遣他的弟弟子率赶往宗泽处请援兵,援兵没到,府城陷落。子韶率领军民与金人展开巷战,因力竭而被金人俘获。金人坐在城楼上,想要招降他,斟酒放在他的面前,左右侍臣迫令他跪下,子韶笔直站立不动,指着敌人责骂,被金人杀害。他的弟弟新知唐州子褒、朝请郎子家等与全家合门遇害,只有一个六岁的儿子向鸿得以幸存。事情被朝廷知道后,再赠子韶通议大夫,使他家六人为官,后谥号“忠毅”起初,金人到达淮宁府,杨时听说后说:“子韶必定会死。”大概知道子韶平素奉行职守。
杨邦乂字晞稷,吉州吉水人。博通古今,以上舍资格登进士第,遭逢时事多艰难,每每以气节忠义自许。历任婺源县尉、蕲州、庐州、建康三郡教授,改官秩知溧阳县。恰逢叛兵周德占据府城,杀害官吏。邦乂让县监狱囚犯赵明站立在堂庭,打算杀掉他,因而劝谕他说“:你熟悉里中豪杰,如确实能聚集你的同党替县里百姓诛杀盗贼,不但宽宥你的罪行,而且还可上功封爵。”赵明马上请求行动,邦乂给他用卮喝酒,然后让他自己离去。过了第二天,就讨平了叛兵。
建炎三年(1129),金人到达长江上,高宗去浙西,留下右仆射杜充为御营使,驻扎在建康,命令刘光世、韩世忠、王燮诸将都听杜充节制。杜充性情残酷而且无谋,军心不附。渡硇沙河,杜充派遣陈淬、岳飞等人与金人战于马家渡。从上午七点到下午一点,双方多次交战,不分胜负。王燮拥兵不去援救,陈淬被金人擒获,王燮所部逃跑,杜充率领部下几千人投降。金人渡过长江,击鼓前进直逼建康城。当时李。。以户部尚书的身份监督军饷,陈邦光以显谟阁直学士的身份驻守建康,都写好降书,在十里亭迎接金人。金人主帅完颜宗弼已进入城内,李。。、陈邦光率领下属官员迎接跪拜,只有杨邦乂不下跪,用血在衣襟上大书说:“宁做赵氏鬼,不为他邦臣。”宗弼不能使他屈服。
第二天,宗弼派人劝说邦乂,许诺恢复他原有的官职。邦乂用头碰柱子底下的石礅,鲜血直流,说“:世上难道有不怕死而可以用利惑动的吗?快点杀掉我。”第二天,宗弼等人与李。。、陈邦光在堂庭上举行宴会,使邦乂站在庭中,邦乂叱骂李。。、陈邦光说:“天子用你们守卫城池,敌人来了你们不能抵抗,再与敌人一起宴饮玩乐,还有什么脸见我呢?”有叫刘团练的人,用一幅纸写上“死活”二字示给邦乂说:“如果没有话多说,想死赶快写‘死’字。”邦乂奋笔写上“死”字,金人相顾动色,但不敢加害于他。不久宗弼又引诱邦乂,邦乂不胜愤恨,遥望宗弼大声骂道“:你们女真图谋中原,上天岂会长久帮助你,将把你裂为万段,怎么能玷污我!”宗弼大怒,杀害邦乂,剖肚取出他的心脏,时年四十四岁。事情被朝廷听到,赠他直秘阁,赐田三百亩,官府为他殓尸下葬,就其葬地赐庙号褒忠,谥号“忠襄”以他的四个儿子为官。
邦乂少时在郡学,眼睛不看有违于礼义的东西,同学想毁坏他的操守,拉他出去,托言是故友家,其实是妓女馆。邦乂开始没有怀疑,酒行了几遍,妓女出来了,邦乂陡然一惊,快步回到舍宿,脱下衣服帽子烧掉,痛加流涕自我责斥。绍兴七年(1137),枢密院说邦乂忠义节气显著,皇帝说:“颜真卿是异代忠臣,我昨天已经使其子孙为官,邦乂为我死节,不可以不予厚加褒扬记录,用以作为忠义之劝。”加赠徽猷阁待制,增加赐田三百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