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鲜血淋漓,所有人都死了,不管是塞卜腾巴尔珠尔的人,还是他的人,只剩他一个侥幸活了下来,胤禔松了口气,爬起身检查了一番,确认跟着他的护卫没有还活着的,摇了摇头,到底是接受了现实。
那刺进肩头的箭还横在他面前,胤禔试着伸手拉了一下,箭咬得很深,直接拔怕是拔不出来,于是也没有多想就举起了剑,咬紧了牙关将刺到肩头处的箭尖周围一圈肉挖开,用力将箭头扯了出来。
鲜血喷薄而出,忍着剧痛在衣裳上撕了一长条布条下来,眼□上也没有药,也就只能这么缠上几圈扎紧至少先止住血了。
想到这会儿胤礽怕是已经知道自己失踪了,必定心急如焚,还是得赶紧回去的好胤禔决定不再耽搁下去,咬牙强撑起身体拉了马就要上去,突然就听到了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
听声音就知道来的人不在少数,在分不清是敌是友的情况之下,胤禔四处看了看,迅速躲到了一边的灌木丛中之后去。
不远处的山道上一支上百人的兵马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过来,胤禔看着暗道倒霉,看那些人那身装扮竟然是罗刹国人,再一想到自己追着塞卜腾巴尔珠尔也跑了有一整宿了,怕是已经到了罗刹国边境,会遇到罗刹兵便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他运气实在不太好而已。
胤禔见那塞卜腾巴尔珠尔的尸体就在眼前,当机立断之下迅速将他身上的衣裳帽子扒了下来,然后将尸体推进一边的河里,换上了他的衣裳,举起剑,咬咬牙就将自己拿标志性的辫子给割了,再戴上了同样从尸身上扒拉下来的帽子,快速做完这一切,便就屏神静气等着那些人过来。
胤禔会选择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眼下这情况逃是逃不掉了,马蹄声就在耳边,兵马很快就会到眼前来,不管这些罗刹国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既然噶尔丹的儿子会往这边跑,这些人总不会要了他的命的,所以假扮成塞卜腾巴尔珠尔是眼下唯一的法子,之后再见机行事便是。
反正不管怎样,都不能被他们知道自己是清军将领还是个皇子就对了。
不消半刻钟,胤禔就被十几个罗刹兵给团团围了住,大声问他是什么人。
胤禔用蒙古语镇定答道:“塞卜腾巴尔珠尔,我是噶尔丹的儿子。”
然后就有人去给队伍后面似乎是领兵的将领禀报,不多时便又有人过来,怀疑地打量了他半响,又问他:“为什么只有你一人?”
胤禔指着那一地的死尸道:“我与我父汗兵分两路,我带的人遇上清兵伏击,我是一个人单独逃出来的,这些跟着我的贴身护卫被追来的清兵杀害了,只有我一人侥幸活了下来。”
“你当真是噶尔丹的儿子?”
“是。”
面前之人诡异一笑,一个挥手示意,胤禔就被几个小兵给用剑抵着脖子拿下了。
胤禔诧异之下,大声问道:“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不是答应了我父汗让我来你们这里避祸?!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没有再理他,快速吩咐了身边人几句,转身回去上了马,胤禔则被人给押上了马车。
肩头已经被鲜血染头的衣裳连同着他自己扎上的布条被押着他的人用力扯了下去,那人从手中细长的罐子里也不知倒了什么出来在他的伤口上胡乱抹了几下,胤禔痛得差点就叫出了声,简直比他方才自己剜肉还要疼,之后那人粗鲁地帮他重新缠上了布条就退了出去,马车门用力被甩了上。
在密闭黑暗的马车里,感觉到车子开始颠簸前行,胤禔肩头的伤在剧痛过后渐渐缓过来这会儿倒似乎是好了一些,只是心中越发惊疑不定,这些人到底要带他去哪里?
方才,虽然他与那人对话是用蒙古语,但最后那人吩咐身边之人时说的话却并不是,却也不是罗刹语,当然更不可能是满语、汉语就是了。
罗刹语胤禔断断续续地跟着胤礽一块学过一些,就算听不太懂内容但是至少能分辨得出对方说的是或不是,但方才他最后那一番话,却显然是与罗刹语全然不一样的另一种语言。
这些人很大可能并不是罗刹国人,那么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182、战前
胤礽满眼阴鸷地看着面前笑得一张原本算得上美艳的脸都扭曲了的女人,冷声问道:“噶尔丹到底答应了罗刹人什么好处?他们为什么会同意让噶尔丹往罗刹跑?塞卜腾巴尔珠尔到底跑去了哪里!”
钟齐海的手脚被吊在两边的立柱上,披头散发,样子比前几日看又要更狰狞了一些,只是眼里依旧没有半点惧意,盯着胤礽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不告诉你。”
眼里的戏谑之意就仿佛在嘲弄他一般。
胤礽一步走上前去,一手就掐住了她的下颚,狠狠一拧,就将之下巴给卸了下来。
面前的女人额上已经因为过痛渗下了冷汗,却依旧不喊一声,仍是是笑非笑与胤礽对视着。
胤礽冷笑,又是一推,将才卸下来的下巴又给推了回去。
钟齐海咬紧了牙关,豆大的汗珠自惨白的脸上滑下,看着胤礽的眼里轻蔑之意越甚。
一声凄厉的长鸣划破天际,胤礽下意识地抬起头,就见苍鹰在空中盘旋,久久不去,耳边响起了钟齐海的低声呢喃:“他逃出去了……”
声音很轻,飘飘忽忽,若非胤礽站得离她极近,便也就听不清。
回过头见面前的女人眼里这会儿倒是染上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胤礽微微皱眉,想了片刻,转身回了营帐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