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送来的时候,适逢雅尔江阿随简亲王进宫请安,简亲王在乾清宫见康熙,雅尔江阿便来了毓庆宫给胤礽请安,看着那些东西一件一件地被抬了进来,胤礽兴致缺缺,只是扫一眼,连上去仔细瞧都不乐意,反倒是雅尔江阿左顾右盼双眼放着亮光,胤礽见他这般模样,冲他抬了抬下颚:“你去挑挑,有喜欢的就拿去。”
“奴才不敢拿太子爷的寿礼,就饱饱眼福就行。”雅尔江阿得了胤礽的准许便兴致勃勃上了前去,摸摸看看,这里大多的东西都算不上顶好,但胜在有异族特色,还有些看头。
“这是朝鲜国献上的高丽参?”雅尔江阿看着有些不屑道:“这朝鲜国也是匹养不熟的白眼狼,面上倒是对朝廷对皇上恭敬,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
正喝着茶的胤礽闻言有些意外,问道:“此话怎说?”
“他们虽然接受了我朝册封,私下里却一直自认是前明遗民,对我朝颇多不屑,只是惧于我朝强大不得不从而已,几年前我朝奉皇命画舆图的官员在两国边境处与他们起了冲突,被他们所伤,皇上为此大怒,严惩了涉案之人,这帮蛮夷不但不知悔过,私底下却是诸多抱怨不满,去年皇上体恤他们,裁减了他们的岁贡,他们不但不感恩,反倒是编排皇上此举是有求于他们,留有后路,为的是……”
说到最后雅尔江阿顿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说下去,胤礽追问道:“为的是什么?”
雅尔江阿咬咬牙,便直说了:“这帮蛮夷说,皇上为的是日后我朝败归塞外,得以取路于他们,并资取他们的土地民人鱼盐物产,而皇上先前派人前去查勘边境,在他们看来目的也是在此。先前朝鲜国王在奏表里不避太子爷您的名讳,虽然他们辩解是无心之失,奴才倒觉得是有意之举,其心可诛啊。”
胤礽闻言冷冷一笑:“这些蛮夷倒是挺敢说的,这些事情你如何会得知?哦,又是你那位见多识广的范兄那里听来的吧?”
雅尔江阿呵呵一笑,算是默认了这话。
胤礽想了想,却又笑了:“急什么,总有一天,爷会将他们和那狼子野心的倭国一并给收拾了。”
“那太子爷,这参……”
“爷这里参药多得是,不差这一点,你拿回去吧。”
“奴才怎么好拿太……”
“行了行了,明明想要就别跟爷装了。”胤礽不耐地挥手打断他。
被识穿了的雅尔江阿尴尬笑了笑,也不再客套,将那参收了起来,又拾起了一边角落处放着的一柄上好的紫杉木弯弓,弓背两头是以纯金雕饰的栩栩如生的蛟龙头,弓弦自两头龙嘴处吐出,造型委实别致,雅尔江阿看得啧啧称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得爱不释手。
“太子爷,这弓……”
胤礽瞥了一眼,是挺精致的,难得他也一眼就看上了,不过他也不是不能割爱之人,便道:“你若是喜欢也拿去吧。”
雅尔江阿正要谢恩,一旁的何玉柱忙提醒道:“太子爷,这弓不是那些藩属国送的,是方才东头所那边贝勒爷派人送来的,贝勒爷说这柄弓他花了不少心思和精力命人打造,这才多费了些时候,没能赶上您的生辰给您送来,还望太子爷您别见怪。”
胤礽闻言眼睛又转到了那弓上,目光闪烁了几下,可方才一时嘴快,都已经送出去了,君无戏言,他虽是储君,却也不好出尔反尔……
雅尔江阿看出了胤礽的不自在,很有眼色地笑了笑,放下了那弓,道:“太子爷,奴才突然想起来,奴才前些时日才得了柄上好的玉弓,要这么多也用不过来,这个还是谢过太子爷的慷慨,奴才便不要了。”
胤礽点了点头,转而吩咐何玉柱:“把剩下的东西都收进库房里去吧。”
雅尔江阿垂下了眼暗笑,太子爷这反应,还当真是怕自己会再跟他抢呢。
☆、醉酒
新任的户部尚书上任第一日,胤禛便觉察出了有些不对味。
库勒纳一进门第一个就给他请了安,态度倒是很恭谨,胤禛让人给他上茶,笑着道:“昨日皇上把我叫去,已经都与我交代过说是大人你今日第一天上任,要我好生接待着,皇上说大人你为官数十载,建树颇多,虽然是第一次经手户部之事,却万不能小觑了,还命了我以后跟着你好好学,日后可是要麻烦大人了。”
“四爷客气了,奴才一直听闻四爷虽然年岁小,却是极有主见之人,奴才初来乍到,也还仰仗着四爷指点,是奴才该向四爷您讨教才对。”
“大人这话未免太过自谦了,胤禛初入朝堂,入户部也才不满一年,如何说得上指教大人,只是希望日后与大人共事,大人能多包涵胤禛的无知懵懂才是。”
“是四爷这话言重了,奴才一心为皇上,为朝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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