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笑了笑,寻了张椅子坐了下去,像讲故事一般把那天岳端昏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又给他讲了一遍,岳端听罢心有余悸,连连道:“幸好太子爷福大命大,有老天爷护着,太子爷能平安无事,必然会有后福。”
“那也不是,当时我差一点就送了命,多亏了二伯和大哥来得及时。”说到这里胤礽顿了一下,注意到岳端听了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一时便有些莫名。
岳端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欲言又止。
胤礽微挑起眉:“你是想说什么吗?”
“有件事……奴才不知道当不当讲。”
“有什么你便直说吧。”这么说着,胤礽心里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而岳端嗫嚅了片刻,咬咬牙便说了出口:“奴才当时昏过去的时候,迷迷糊糊间瞧见前头有人站在树影后面看着,虽然奴才没看清楚他的样子,但是……奴才想那身衣服,应该是大爷没错。”
胤礽愣了愣,才慢慢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你是说……在你昏倒之时,他就已经出现在那里了?”
“应该是如此,当时奴才还想着终于有人来救太子爷了便松了口气,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来了,看着他与那只熊殊死搏斗,差一点命丧当场,却是无动于衷,而一直到裕亲王和那些侍卫出现,才出手救了他。
不,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根本没想过救自己,最后不过是看到救兵到,无奈之下才举枪表现给外人看给汗阿玛看而已。
可笑自己竟然会信了他?
胤礽苦笑了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失望倒是说不上,他是什么德行什么品性,自己不是早就一清二楚吗?
只是有些遗憾而已。
还以为,至少这一次,可以与他把这个面子上的兄弟做做好。
结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也罢,这样自己便也不用手软,谁都不欠谁的,也是好事一件。
岳端见胤礽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自己把这事说出来到底是对是错。
胤礽回过神,冲岳端笑了笑,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吧,以后也别再提了。”
“奴才明白了。”
“你好生歇着吧,对了,我看汗阿玛的意思,是准备让你回京之后就去福建,”胤礽说着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岳端愣了愣,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之后,连忙谢恩。
胤礽打断他:“你不用谢我,是汗阿玛的意思,你去了那边好生办差便是。”
康熙不会因为一个救驾之功就给人封王加爵,但给个机会让岳端去福建前线挣军功回来,却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十余日后,东巡队伍到达盛京,盛京将军率文武官员前来接驾。在到达盛京的第二日,康熙带着胤礽,胤禔,诸王贝勒与一众大臣官员前往福陵祭奠。
行过三跪九叩大礼,又上过香之后,康熙朗声念读祭文:“臣祇承鸿绪,抚莅多方,惟逆贼吴三桂,叛自滇南,煽动闽、粤、黔、蜀、楚南等地,兴师四征,以次底定……惟祖宗之灵,遏除乱略,获奏荡平。此皆仰赖先德,默垂眷祐。今臣躬诣山陵,率诸王文武群臣,以告捷礼,虔祀隆恩殿。伏惟歆鉴。”
胤礽跪在康熙后面,有些心不在焉,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原本康熙的意思是他可以不用来的,毕竟在这里又叩又跪的几个时辰也实在是够呛,而胤礽坚持自己没有那么娇弱,不想让群臣以为他这个皇太子半点苦头都吃不了,到底是跟了来。
只是这会儿跪久了,还没有完全好的右腿骨便隐隐作痛,胤礽暗暗叫苦,做什么非要争这口气呢,完全是自讨苦吃。
跪在他身后一些的胤禔很自然地就注意到了他的状况,看了他两眼便转开了目光,心下叹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胤礽像是知道了点什么,刚受伤的那两天对着他还能笑脸相迎,后来,倒是没给他甩过脸色,不过脸上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还是堆出来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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