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许多要去探望的人,我的时间规划要相当科学才行。
我去了网吧找秦哥,秦哥看见我突然出现也愣住了,三十出头的人男人开始飙泪。
“谢然!”
“哎,秦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他激动地问。
秦哥没怎么变,但也做了爸爸,是个女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女儿奴。我带了个在北京买的芭比娃娃送他女儿,说:“随便买的,女儿能玩了吗?”
“估计还小。”秦哥擦着眼泪,“等她大了玩。”
“等她大了谢然叔叔再给她买别的。”我笑道。
秦哥说:“你还叔叔呢!你勉强当个哥哥!”
网吧一直开着,生意还不错。
以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同事们都围了过来,问我这两年在北京做什么。我想了想公司里面那一排排的电脑和拥挤的走廊,还有每天负责处理的那些玩家反馈,只是说:“差不多,还像是服务行业……高级一点的吧,工作环境也跟网吧差不多。”
“互联网公司啊?”
“嗯,互联网公司。”
“那是挺像黑网吧的……”
我来了之后秦哥就不让我走,拉着我一块儿吃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多,我这两天吃的饭真的太多了。但转念一想,仿佛每个长期在外的人回到家里干的最多的事都是吃饭。
“回来过年也好。”秦哥喝得脸红红的,“回来了多待几天。”
“待不了太久,我初七就要走了。”我笑着回答。
“那等后天你再来,我让我老婆做顿饭。”
我答应了秦哥,又拎着他硬塞给我的水果去坐地铁回家。坐上地铁后我也是恍惚中意识到,这里的地铁是如此的空空荡荡。
我怀念这里的一切,但在走回家的路上,看着路边零星的路灯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芒时,我忽然奇怪地想念起了北京。我曾经丢失了自己的归属感,那么——
我现在属于北京了吗?
没有。
没有。
没有。
我仍然没有属于任何一个地方。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在过去的几年间不断地在我心里被提起,但是如今已经不会让我感到害怕,我只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接受了自己的漂泊。
在那个永不褪色的夏天里,海上曾经有过一艘掉队的船。杨舟离开后,我不止一次地梦见过那艘船。而我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明白——我和他,也像是乘坐在一条夜间航行的船上。这份爱是美好的,也是注定掉队的,我们失去了航线,不关注天气,直到海水渗入船舱,让我们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