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耳熟。”殷寻问蹙眉。
“他曾是核心弟子首席,就是因为围堵阮昧知,被你一抬手就劈死了的那个。”殷函子一脸黑线地提醒道。
殷寻问终于想起了那个倒霉蛋是谁,面上自然而然带出几分鄙夷之色。
殷函子继续提醒道:“还有核心弟子的第三位,八位,十五位,十六位,三十七位,四十儿位,这六人也都是被你给一招灭了的。”
于是殷寻问瞬间懂了。
殷函子表情复杂地叹息一声:有了这七个前车之鉴,那群核心弟子只要还惜命就绝对会乖乖听自家儿子的话,免得被顺手灭了什么的。其实自己儿子的实力也没真凶残到那个地步,所以说冲冠一怒为蓝颜什么的,真心很可怕啊。
“父亲还有什么吩咐吗?”殷寻问有些尴尬地强换了话题。
“没了,你做得很好。”殷函子笑得欣慰。
殷寻问告辞:“那我回玄明殿了。”
殷函子挥挥手:“去吧。”
目送着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殷函子忍不住再次感叹,蓝颜祸水啊……以前自家儿子向来都很乐意多陪陪父亲的,哪像现在,一汇报完工作就往回跑。所以说,阮昧知那种祸害,必须隔离!
不过,在找阮昧知算账之前,可以先找他爹收取一下利息。殷寻问从宝座上起身,大步走向偏殿。居誉非那边的情报已经问得差不多,是时候,让阮尔踱醒来一下了。
137、弱小的境界
青色的帷帐半开,眉目温和的男人在里面静静地沉睡着,被算不得如何精致华美足够宽大却的床衬得有些羸弱。
殷函子冷冷地端详着眼前这只蝼蚁,每次看到这家伙他都觉得很奇妙,这样一个无用的男人如何能生出阮昧知那样的儿子?也许他一直都在替别人养儿子也说不定,这样说来的话,他将阮昧知卖给素女楼的行为就可以理解了,至少这样看起来,这男人还不算太废物。
手指虚弹,床上之人弹动了一下,随之徐徐睁开了眼,然后……吓住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很凶残的大神是谁啊?!而且为什么自己眼下的造型是躺着的?
阮尔踱向来是一个特别有自知之明且会审时度势的人,所以他在惊讶之后,立马翻身下床,恭谨行礼道:“拜见仙君,不知小人为何会在此?”
殷函子垂眼打量着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卑微气息的男人,忍不住想,若是阮昧知与他异地处置会如何。那妖孽大概会第一时间摸索储物袋的所在,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屋子迅速打量一遍,接着再恭谨行礼,说些多谢高人相救的话来试探吧?
有对比才有优劣,这么一想,殷函子忽然觉得阮尔踱这样也不错,最起码很省事。于是殷函子的态度也好了几分,温言道:“你被我儿殷寻问所伤,发现此乃误会后,昧知便与我儿一起将你送到这里来救治了。”
“多谢殷掌门。”作为一只弱鸡,阮尔踱就是个被人打了还要跟人说谢谢的命。
“不必谢,你是阮客卿的父亲,自然配得我出手。”殷函子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不……我哪里当得起阮仙君的父亲。”阮尔踱眼神黯然:“我们早已断绝父子关系了。”
“因为你当年将他丢给素女楼?”殷函子不厚道地继续套话。
阮尔踱脸色一白,难堪道:“正是。”
殷函子却是不肯放过他,继续道:“但我看昧知那日的表现,极是孝顺,一点也不像……”
“那孩子,就是念旧情,是我对不住他。”阮尔踱扯起唇角,笑得欣慰又苦涩。
你何止是对不住他啊,你要不是阮昧知生父他弄死你百回都正常。殷函子尽量不让自己眼中的鄙夷之色太过明显,淡淡道:“他倒是纯孝,并不计较当年之事,不仅对你尽心,还对母亲妹妹多有照顾。想来,当初你们一家分离也是无奈,昧知现在长大了,也能体谅你们当年的艰难了。”
“也许吧。”阮尔踱恹恹道。
你多说两句能死啊,殷函子对阮尔踱的回答很不满意。本君都屈尊亲自来套话了,你怎么敢还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不交代?殷函子再接再厉道:“昧知上次进阶金丹期几乎命丧于心魔困境,我问他缘由,他只说是幼时心结,三言两语将儿时经历带过,再问他却是不肯说了。我欲助他解决心魔,面对他这样的态度却也是无从下手。都说子不言父过,可纵是牵扯到你,他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啊。所以若是可以,还请你将昧知小时候的事事无巨细说与我听听。”
只有清楚了阮尔踱一家做过什么,才能衡量出家人在阮昧知心中的价值,才能知道自己手中的筹码能否牵制住阮昧知。殷函子满怀期待地俯视着阮尔踱,心道,这回你该说了吧?
“有劳掌门为小知费心了。”阮尔踱小心翼翼地瞅了殷函子,然后迅速收回视线,忧虑道:“若非掌门提起,我还不知小知竟受心魔所困,是我拖累了他。不行,我必须当面开解他才行,掌门,我想见见阮仙君,不知可以吗?”
“自是可以的,不过昧知现在正负责主持结侣大宴之事,怕是没空。我且传一道灵符给他,但他能否抽身就说不好了。”殷函子装模作样地拿出传讯灵符,放了出去。
“多谢殷掌门。”阮尔踱深深鞠躬,然后垂头丧气道:“都是我无用,只会给人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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