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重新长出熊猫爪。
阮昧知泪汪汪地捧起那受伤的爪子,哀泣道:“我的熊掌嘤嘤嘤……”
喂喂,你那种食物被人抢走一样的口气是怎么回事?!殷函子吐槽无能,一把将儿子抱入怀中,搂紧,不给摸!
虽然口气略显诡异,但担心的心情却是半分不假的,阮昧知肃色道:“殷掌门,之前陆魔头自爆元婴,紧要关头我身上忽然浮起个貔貅像,替我将所有伤害都挡……不,都吞了下去。您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神佑刻印。”殷函子一想到这个就心头滴血,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此乃神兽宿主独有之能,以自身精血为引,授予唯一之人半身身份,因果同担,身险独当。半身若有危机,则会自发引动神兽投影前来护佑。”
“那主君替我挡了攻击会付出什么代价?”阮昧知紧张道。
殷函子缓缓道:“会消耗他的真元,耗尽真元后则会开始消耗他的生命。”
“现下主君体内有封灵珠,真元几近于无那岂不是……”阮昧知的脸色白了。
殷函子黑着脸沉默不语,其实心里却是一片豁然,他终于明白自家儿子发生此等变化的原因,以及阮昧知之前为什么说的是“吞下去”了。敢情貔貅最近被饿狠了,于是在被小寻用生命召唤出来后就兽性大发自己找食了吗?还一不小心吃撑进阶,连带得本体也受了影响。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阮昧知被殷函子的表现误导,面色更加难看。内疚和担忧撕扯着每一条神经,让整个身体都在隐隐作痛。消耗生命……难怪小寻昏迷不醒,还被打回了原形。
阮昧知却是不知,所谓消耗生命,用科学原理来解释那就是加速身体的新陈代谢,在几分钟里消耗掉几年的成长及衰老份额,对于年仅十二的殷寻问而言,其损失不过是让身体瞬间长到十八岁的状态罢了。
好在,苦难对于相爱的人或许是分手的引线,对于尚未相爱的人却多半是相恋的契机。阮昧知沉浸在我家小寻怎么可能这么可怜的世界中,恋慕之心,却是更为明晰起来——小寻,如果你醒来,咱俩就凑一对儿吧!
见阮昧知如自己所愿面露疚色,殷函子趁热打铁落井下石:“小寻这孩子重情,对你从不曾有半分亏待。但你享受着小寻的保护,又为他做过什么?你给他带来的永远只有麻烦和危险。倘你还有半点良心,等小寻醒来后你就主动跟他辞行离开。老实找个僻静地儿修炼,别再拖累小寻了,行吗?”
阮昧知面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了下去,双眸中涌动着深沉的夜色,遮蔽了所有光亮。良久,他终于点点头,说了句:“……好。”
可怜的鸳鸯,尚未携手游湖,某一只已是惨遭棒打,而且看样子还被打懵了。阮昧知哑着嗓子,眼神黯淡:“就算我辞行,主君也未必接受。主君依恋我,无非是因为陪着他的人太少,过于寂寞。正好小寻此次手刃了魔宗掌门,顺利完成任务。您不妨助他在门中立威,站稳少主之位。继而昭告天下,为主君选一道侣,既能再度表明主君在您眼中已然是个能独当一面的成人,又能找个人分薄他对我的注意。”
“好主意,我果然没看错你。”殷函子满意地点点头:“就依你所言,我允你等小寻结侣大典结束后再离开。
阮昧知留恋地看着睡得昏天黑地的熊猫君,艰涩道:“殷掌门,主君暂时就托您好好照顾了,我去知跟龙惊千报个平安,然后再回宗门。”
“行,你去吧。”目的已经达到,殷函子自然痛快放行。
阮昧知也不耽搁,草草收拾了自己的伤势后便掉头往神霄宗飞去,几乎带出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感。
殷函子叹息一声,也有些不忍:之前见阮昧知为自家儿子拼死血战,他亦是感激的。不过谁让小寻对他,不止兄弟之情。混元宗的少主,怎么可以有如此污点?尽早将两人分开,对这两个孩子都好。
而此时终于彻底飞出殷函子的神识范围的阮昧知,却是轻笑着扯起了唇角,种种无错仓皇之色消散得一干二净,眼中尽是凛冽的战意:“带来的永远只有麻烦和危险吗?那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麻烦!”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所爱都不敢争取,那还叫什么男人?!他阮昧知从来都不是个自私自利的卑鄙之徒,牺牲自己成全爱人那种事还是交给注定会被炮灰的男配去做吧。他坚信,这个世上,唯有他阮昧知才能给殷寻问最极致的幸福。所以,名为殷寻问的青少年,他祸害定了!
当阮昧知飞回神霄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朦胧的月色下,龙惊千独立于大殿之上,不,准确来说是大殿瓦片之上,作忧郁状。阮昧知不由得叹息一声:真帅!
龙惊千正用神识监控着全宗上下,随着阮昧知的不断靠近,他自然感觉到了这货的存在,在微微一愣后,立马抛下了警戒的任务,冲出大阵,将阮昧知抱了个满怀,嗓音沙哑得一塌糊涂:“还好你没事,我还以为你……”
阮昧知被龙惊千那巨力搞得差点旧伤复发,奄奄一息道:“再…不…放…手…就…被…你…勒…死…了!”
龙惊千讪讪放手,不满道:“你对我真是越来越生分了,抱一下都不乐意。”
阮昧知笑笑:“怎么会,被你抱我乐意死了,就算被你抱死了也乐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