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喂喂,少年,你这是在鼓励我夜袭你么?!阮昧知黑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除了半夜爬床外你肯定还干了别的好事。”殷寻问盯住阮昧知,打破沙锅问到底:“你我都心知肚明,若仅仅为了这种小事,我是不会找你算账的。”
什么叫半夜爬床这种小事啊……还有,这时候你不是该捂脸羞涩呐呐不能语么,这么逻辑清晰地审问,太不符合你青涩少年的身份了,小寻!阮昧知此时分外怀念当初的日子,原来无言以对的时候,只要让这小子害羞就能顺利过关了。哪像现在!唉……到底是哪个混蛋带坏的这家伙,你还我单纯羞涩的小寻来!
看着阮昧知欲哭无泪的可怜小模样,殷寻问摸摸阮昧知的头,轻轻道:“罢了,放过你这一回。”
殷寻问隐约知道阮昧知有事瞒着他,他不欲逼问,他相信阮昧知总有一日会对他坦诚。他笃信,阮昧知无论如何不会害他,他给阮昧知的心是真的,阮昧知给他的,又何尝不是?
谈完心,殷寻问也不再打搅阮昧知吃饭,转头往外走去。
阮昧知自觉跟上。
脚步顿住,殷寻问侧眼看他站在自己的后侧,忍不住挑了眉:“你不必再伺候我了。”
“为什么,我们不是都说清楚了么。”阮昧知委屈道:“主君,你不会是想用这个来逼供吧?”
“当然不是,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就算你交代清楚了,我也不会让你再伺候我的。我虽不赞同父亲所言,但他有些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你堂堂一个筑基期修士,被我呼来唤去,确实有些不成样子。”殷寻问叹息:“纵然我对你并无半点轻视之心,但这对你依然是有些折辱了。”
求,求折辱……阮昧知一把揪住殷寻问的袍袖,泪眼汪汪:“我!不!要!”
“为什么?”殷寻问诧异道:“有了更多的时间来修炼,对你而言,更好不是么?之前我不让你当侍者时,你不也开开心心该吃吃该睡睡的么?”
更好个毛!哥要的是阳气啊阳气!阮昧知苦大仇深地瞅着殷寻问:“我之前那才不是开心,我那是强颜欢笑,强迫自己做吃饭睡觉这种筑基期本无需去做的琐事,来逃避残酷的现实。我签的是侍者契约啊主君,你不让我干活,对我这种敬业之人的身心是一种多大的摧残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殷寻问老实道:“你该明白,我痛下决定全是为你好。还是说,你一定要做我侍者,有什么别的原因?”
阮昧知心头一紧,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表现过头,引人生疑了。现在,自己必须给出一个让殷寻问信服的理由,不然,就等着原形毕露吧。
能让人信服的话一般而言有两种,一种是实话,另一种,是心里话,并非自己心里的,而是对方心里的,每个问话人心中都会有一个隐隐期待着的答案。无论这个答案有多么不靠谱,只要说出,就会被接受,对方自会在潜意识里将答案补全然后全盘接受,只因为,满足内心所求是人之本性,人们也许会对他人的欲.望警惕万分,但对自己的欲.望却总是一再纵容。正如,有哪一个被男朋友夸了很可爱的女孩,会觉得对方是在说谎呢?
作为一个精通察言观色的小商贩,阮昧知很快就猜到了殷寻问心中所求的那个答案。痛下决定是么?你都痛了,我又怎么好意思不痛呢?
“我……其实我也说不好是因为什么。一听你说不要我当你侍者,满心里就只剩下了拒绝的念头,管他什么理由都成,只要你收回之前的话就好。”阮昧知深谙说话留一半,让别人脑补结论去吧的真理。
“昧知你……是说真的?”殷寻问愣住,呆呆地看着阮昧知,眼中闪耀着琉璃炙火般的璀璨光彩。
阮昧知浑然未觉,继续投入地演戏:“这有什么真的假的,我就是这么觉得的,不想和你分开,哪怕只是一寸的距离。”
像是被阮昧知话中的深意点燃了火,有什么在脑中轰然炸响,殷寻问着魔一般盯着阮昧知开合的唇,呼吸停滞,心如擂鼓。脑子里一时间充斥满了阮昧知给他讲的那些故事,关于欲.望和……爱。他想吻他,他竟是想吻他!
“怎么了?”被人以充满食欲的目光盯着,阮昧知神经再大条也不由得起了寒战。
“没、没事。”殷寻问有些仓惶地别开视线,匆匆离去。
阮昧知挠挠头,有些迷惑,按理说不该是这反应啊。
阮昧知以为殷寻问内心深处所求的是一个亲密挚友,他压根没料到,这个被自己一手带歪的孩子,心中隐藏着的却是另一种渴求。殷寻问就着阮昧知为他量身定做的谎言,所补全出的,不是友情,是爱情。阮昧知要是知道自己这个鱼饵勾出的是一颗爱慕之心,多半会哭着跪求后悔药的,带歪青少年已经很遭雷劈了,掰弯青少年一定会遭爆菊的!
殷寻问将自己锁在书房里,有些不知所措。纷乱的情绪从心底涌上,乱流一般冲击着所剩无几的理智。他还记得,阮昧知跟他说过,欲.望,就是想上一个人,爱,就是想上一个人一辈子。而上.床这种事,往往是从一个吻开始。自己想吻阮昧知,那是不是说明,自己想和阮昧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