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大点的中年男人好像很不爱听老覃的这些话,低斥了一句之后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也不容易,都是可怜人啊。”
几个人被这一声喝得有点没趣,高长粗略看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要换的,就和大黄背上剩下的那一竹笼肉松,带上那些换来的甘蔗,和老覃阿海总共四个人一起出了那家废弃的网吧。
出来以后高长问他俩:“那塔拉大爷是不是还有故事啊?”
“听说他年轻的时候家里穷,他老婆结婚的时候也没能穿上像样的衣服,以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到死的时候还一个劲儿交代,家里的女孩儿嫁出去的时候,都要让她们穿上像样的嫁衣。塔拉这老倔驴就听他老婆一个人的话,别人怎么说都不顶用,这不,为了换几匹布,一个人在这个地方都呆两个多月了,死活不肯回去。”
这群人日夜都在同一个屋子里呆着,没事的时候除了说说话也没其他消遣,对各自的情况都知道得很清楚,塔拉大爷也算是名人一个了,他的事迹更是经常被人拿出来说道。
“当他家的女孩儿倒是不错。”高长笑了笑说。
“可不是吗,你说人活这一辈子图啥,到死的时候,啥都是空的,就他家那俩闺女,往后的日子再苦,只要想想塔拉老爷现在为她们做的事,心里好歹还有点甜味不是?”阿海也有些感慨,他现在一个人背井离乡出来讨生活,只要想想家里的老婆孩子,就啥苦都能吃了,人心都是一样的。
“照你们这说法,塔拉大爷的作法还挺对?”老覃有些不认同高长和阿海的说法。
“嘿,这对错谁说得清。”阿海笑着摇摇头,他是有些敬佩塔拉大爷的勇气和决心,但是如果这人要是自家老爹的话,那他还真有点头疼。
之后,阿海和老覃又问高长他们船上还有多少肉干肉松,问他还想换点什么,显然是想通过自己在这个城市里的关系,多弄些高长手里的肉干肉松贩卖到高原那边。高长想了想,就跟他们说还想要点铁锅瓷碗陶罐之类的东西,要是能弄到铁的话他也要,他们那小地方没技术没工具,想弄合金什么的是不太可能,打铁还是可以实现的。
阿海他们说现在没人能弄得到铁,就算把关系找到军队里面也没用,这些金属武器,已经全部都被控制起来了,各国政府还存在交换贸易,其他人根本别想沾手。所以铁锅估计也比较难弄到,瓷碗陶罐他们有办法,这两天应该能凑出来一些,到时候再找高长过去看。
把东西搬到船上以后,高长又问阿海:“刚刚那个叫大罗的,你认识吧?”
“认识,在同一个码头讨生活,大家都熟得很。”阿海当然知道高长为什么问这个,不就是那几个e国人吗,经验告诉他,多帮客户跑跑腿总是不会吃亏的。
高长他们回到船上不久,白宝也回来了,脸色不怎么好,看来是不怎么顺利了。
“什么情况?”高长问他。
白宝摇摇头:“不好,弹药武器都弄不到,金属也弄不到,连柴油都很难弄到。”
“那你这一趟算是白跑了。”高长知道,白宝的目标就是这三样东西。
“哼,也不算白跑,不来这一趟,哪天他们打起来了,咱还被蒙在鼓里呢。”白宝平时也没少听广播,虽然很费油,但是为了不和社会脱节,白宝基本上每天都要听一会儿。
他自然不会事事都信广播里说的,他有自己的判断,也会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提取有用的信息。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广播里这事那事说得挺热闹,半点没牵扯到战争上,现实社会中却已经剑拔弩张了,看来除非你不听别人说话,不然就没有不被忽悠的。想必其他地方也有不少人都跟他一样,沉浸在广播的世界里,自以为聪明地做着这样那样的判断,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骗了个彻底。
“我没跟他们说我们船上有布匹,就说有肉干肉松还有蟹壳粉这些东西,那边给的价格很不理想,我打听了一下蓝光灯,这些人黑得很,咱们一船东西都换不到他们几盏灯。”
说起来,这价格竟然不比孔教授换给他们的那两盏便宜,想想也知道,孔教授带两盏灯到他们那里是赚外快去的,卖出的价钱,肯定比他自己买入的价格高了不少,他那个要是算零售价的话,在这个港口,应该能买到批发价才对,可惜事实却并不像他们预想的那样。
“我今天遇到几个e国人,听说咱们国家自己根本生产不出蓝光灯,都是从e国进口的。”高长把自己今天晚上碰到几个e国人,并且能联系到对方的事说了。
“我也听说了,明晚就去拜访那几个e国人,他奶奶的,这单生意就算做成了,还得被生生抽掉两成的税收。”这可是两成啊,一想到成堆的布匹肉干,就要这么被人生生拿走,白宝心里就很不爽,从来都是他白拿别人的,眼下却被调了个儿。
第二天傍晚,高长找到阿海,让他帮忙联系大罗那边的客户,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被e国人请到了船上。这些e国人的船很气派,要说高长他们那艘船是别墅级的话,人家这一艘就是庄园级的,由此可见差距。
这些e国人虽然都穿着军装,但是他们的船却被装饰得相当奢靡,其中一个个头足有一米九的青年男子,好像是这群人的头儿,长得挺好看,穿着军装就跟个贵族似地,气质也好,问题是,他总盯着大黄看什么?
“你好,我叫奥古斯特。”男人伸出他修长美好的右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两眼滋啦啦放着电,汉语不太标准,但是胜在声音好听。
大黄挺严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你好,我叫索亚,已经结婚了。”
第96章
那个叫奥古斯特的男人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笑看着大黄和高长他们几人,依旧是一副贵族姿态,嘴角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分明带着带着几分嘲弄和揶揄,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说,我根本没那种意思,你未免太过自作多情。
“他刚刚明明就是在勾|引我!”大黄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回到高长身边,小声地控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