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纸。
这样的行事,不像是北逸轩的手笔。北逸繁敛了敛心神,将鸽子抱在怀中,拿两指去细细的解开结实的纸条,他辅以展开,倏然便顿悟了。
“药方,可一试。”
纸上如群蚁排衙般写着数种药理,但字迹很陌生,像是刻意又誊抄了一遍似的,隐藏自己的笔锋。
纸条的背面是一行细小的字:“明日小屋见面。”
北逸轩的字迹。
这皇宫尽数是墨厉宸的人,恐怕也只有鸟还能飞进来,难怪北逸轩出此下策。
北逸繁勾唇笑了笑,这北逸轩的身边,果然是有高人,怪不得父皇的身体近日里很是有些好转。
他虽是看不懂药方的功效,不过这上面药材,无论如何都显露不出破绽,他放下心来,心里又对这个五弟多了几分考量。
放生了鸽子后,北逸繁这才传了几名宫人进来,吩咐道:“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信得过的,将这药熬出来,切记,不可让旁人插手。”
宫人们齐齐应了,领头的从北逸繁手中接过药方,无声告退了。
黎明破晓,皇宫里边西南角某处,宫中升起一抹炊烟,同天边朦胧的云雾杂糅在一起,带着丝丝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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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北逸繁现身森林中的小木屋中,他才发现北逸繁早在此地等了许久,衣衫都沾染了些许湿漉漉的水汽。
“药方可有收到?”北逸轩一开口,便是询问药方之事。
“怎的如此上心?本王昨晚看了一眼方子,看不出来到底治些什么。不过,父皇最近能够好上血虚,恐怕与五弟关系不小。”
北逸轩没接话,半晌才开口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来不用我说,皇兄也能懂。此事不宜声张,我信得过皇兄,也是因为皇兄有这个本事,所以父皇的病情,有劳皇兄费心了。”
闻言,北逸繁挑了挑眉,倒也没追问下去。
他话已至此,若是北逸轩不愿意透露高人的消息,只要不危及自己,那便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有件事你大概已经知晓。”北逸繁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墨厉宸如今正与戎夷开战,无暇顾及父皇,但你知道若是这场仗胜了,意味着什么吗?”
如今墨厉宸手握重兵,在朝中权势滔天,若不是他母妃是个聪明人物,懂得其中君臣的关系,当初逼着墨厉宸娶了靖云蒻,想来根基定然难以动摇。
北逸轩沉吟道:“我知道。父皇如今病重,墨厉宸若是赢了这场仗,便是我京都的贵人,更得民心,他日起兵造反,这是你我都拦不住的事。”
此事他确实有所耳闻,可他并未披挂上阵,对于前线的事情也爱莫能助。
“罢了,当前要紧的是父皇的身体。”北逸繁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止住了话头。
墨厉宸不在京中,这宫中便无人敢拦北逸繁的去路,他倒也尽心尽力,北逸轩交给他的药方,他心里头清楚明白,此事也从未声张,只让几个心腹日日守着这药,一刻也不敢让外人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