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凝视着眼前人,止不住的惆怅叹息。
靖云蒻自是看不出他心中所想,蹙了蹙眉头,良久过去,将手收回。
“我观王爷脉象紊乱,应当失眠有好一阵子了,不像是从前日开始的,不管什么事,王爷都该以自己的身体为主。”
北逸轩一噎,不禁苦笑。
他失眠,的确不是从前日开始的。
更准确一点,从那日对靖云蒻做出了无礼举动,靖云蒻故意慢怠他起,他就已经有些不适,只那时靖云蒻好歹还在府上,他没那么煎熬,经历过靖修贤一事,靖云蒻决定回到相府去,他的这种情绪,才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强烈。
一面是确实不适应,她不在府上。
另一面,则担心靖云蒻会从此留在相府,再也不肯回来。
归根究底,他二人的关系,只凭几句口头承诺,太勉强了点。
若是能有实质性的关系……
北逸轩思及至此,心口似有烈火灼烧,一瞬不瞬的看她,“靖云蒻,本王那日同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本王可以对你负责。”
他说话的口吻太过于郑重,靖云蒻恍神片刻,略有无奈道:“我也说过了,我无意于儿女私情,更不会因为……”只被看了一眼,就这么轻易的,将自己的后半生,交付于一个男子手中。
靖云蒻还是有些不自在,避开了与他的对视,“总之王爷,此事我自有主意,我理解王爷的好意,但不必用在我身上。”
“你就当真对本王,半点情意……”北逸轩犹不死心。
偏偏,一句话没说完。
靖云蒻料到他的后话,语速飞快阻断:“王爷,时辰不早了,你不是还要上早朝吗?我不打扰王爷,先回相府了。”
听出她话中的故意躲避,北逸轩唯有闭口不言。
既然靖云蒻无心。
再讨论下去,二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只会再降至冰点。
北逸轩只得掐灭不该有的心思,面上恢复惯有的冷然睿智,“罢了,提起上朝,本王还有另外一件事,要仔细叮嘱你,再过半月,异族使者进城朝奉,皆时,京都城内必定鱼龙混杂,你若不能在半月内,医治好靖丞相的身体,务必要记得,千万小心提防。”
他虽然有心照顾靖云蒻,可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起旁人过分的关注猜忌,定是做不到,再如这几日般,成日在相府与宣王府两头跑,他毕竟是皇后冯秋月,名义上的儿子。
不出意外,他同样会忙得抽不开身。
留在靖云蒻身边的,仅有他的暗卫。
北逸轩稍一思索,终究是不放心她,“弄墨武功高强,你若半月后,真不能及时回来,本王将他调到你身边去,时时看护你,一旦你惹上麻烦,他也好及时汇报给本王。”
“王爷就这么不放心?”靖云蒻好笑,心口又有止不住的暖流,注入心尖,她耸了耸肩膀道:“弄墨是你的贴身侍卫,人尽皆知,你真将他调派到我身边,才会更引起旁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