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修贤走近,一拂锦袖道:“丞相大人,本王能够证明,云蒻所言非虚,句句属实,靖玉权之所以会伤了眼睛,皆是因着他欺压百姓在先,咎由自取,至于证人现在何处……”
他一记冷眼扫过,“弄墨。”
“是。”
主仆多年,弄墨对于他此刻是要吩咐什么,再清楚不过。
不待北逸轩命令的话语落下,已然出府请人去了。
靖修贤则是被他几句话激得,久久缓不过神。
欺压百姓?
他为官清廉,在百姓口中,是一个名声响当当的好官,靖玉权深受他影响,平易近人的程度,不在他之下。
又怎会做出,欺压百姓的事?
“王爷,臣方才听你说,玉权欺压百姓,”靖修贤几个深呼吸,仍有些说不出口:“王爷,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或是有什么误会?玉权的性子,他做不出这种事来的。”
“做不出?”
北逸轩黑眸漫上几不可见的嘲讽神色,视线落在了靖玉权身上,“靖玉权,不如你来好好告诉丞相,你做不做得出。”
“你!”
靖玉权自是涨红了一张脸,哑口无言。
若仅有靖云蒻一人,哪怕真将证人请来了,他也不怕,奈何北逸轩不同,他可是堂堂宣王,任凭他平素再如何嚣张,总归要忌惮上两分。
靖玉权慌张之下,索性去拽霍春凤的衣袖。
偏偏霍春凤这会儿,亦是慌得不行。
哪里还顾得上,找借口替他辩解?
靖修贤不时留意着两人的表情变化,一颗心,接连不断的往下沉。
弄墨速度极快,不多时,将那日在大街之上遭受靖玉权欺凌辱骂的兄妹俩,带来了宣王府,仅短短一日过去,男子身上的伤口尚未痊愈,又有一个半人高的女娃娃作证,可信度直线攀升。
靖修贤一字不漏的听完,可谓是失望透顶,“你这逆子!你是要活活气死我!”
“爹,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眼见着发展到这一步,实在瞒不过去了,靖玉权这受害者的形象,反倒装得更来劲了,“他们若不挡我的路,平白无故的,我能去收拾他们吗?再说,即便我做得不对,也不是她靖云蒻,害我瞎了眼的理由,你别忘了爹,我是你唯一的儿子!”
若是一双眼毁了,相府诺大的家业,日后该交由谁来继承?
一旦此事宣扬出去,丢的,更是他们丞相府的脸面。
靖修贤绕是再愤怒,都不得不暂时选择,先强行咽下这一口气,他徐徐抬眸,望向靖云蒻,“云蒻,爹明白你心底有气,此事的确是玉权不对,待爹日后,定会找机会,用家法好好收拾他,只玉权这眼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
后面的话,靖修贤似是难以启齿,迟迟开不了口。
靖云蒻好笑,说白了,无非是想让她交出解药,治好靖玉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