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后者琢磨不透她的心思,暗自揣度时,她一把将缰绳塞入北逸轩掌心。
“你……”
北逸轩喉头攒动,误以为她是松了口,尚且来不及为之惊喜。
靖云蒻抿直唇瓣,从后院找来用于劈柴的斧头,几下砍断拴在马车骏马上的缰绳,旋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一个翻身上了马,一甩掌心的马鞭,身姿飒爽的飞奔向前。
北逸轩好气又好笑,目送着前方的身影远去,他匆匆咽下到了嘴边的话,扯了扯嘴角不再逗留,利落的上马,追了上去。
宣王府内,与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不同,霍春凤深知等待靖云蒻过来,她与靖玉权介时,绝没有好果子吃,赶在两人露面前,扯着嗓子的大声哭嚎,硬是将靖修贤惊动,被声音勾了过来。
靖修贤一出现,霍春凤找准时机,立马挤开拦下自己去路的丫鬟婆子,泪眼婆娑的冲上前,“相爷,你可总算是肯出来了,云蒻她仗着如今嫁给了宣王,有宣王替她撑腰,简直不把我们玉权当人看,你要为我们玉权做主啊!”
一夜过去,靖玉权的眼睛,非但没见半分好转。
反倒肿成了猪头一般,连肉都几乎挤到了一坨去。
靖修贤冷不丁在王府见到了霍春凤,心思正万分复杂着,陡然听到了这一句,总算稍微挪开了视线,看向靖玉权。
不看还好,一见靖玉权两眼肿成了猪头,难免跟着一并沉了脸。
“这是怎么回事!”靖修贤厉声责问,话里不难听出隐忍的怒意。
受霍春凤潜移默化,靖玉权在靖修贤面前,也是个善于伪装的,乖巧懂事,能文能武,连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靖修贤一向对他多有疼爱,予以重任,见到靖玉权狼狈至此,他心头必然不好受。
靖修贤凌厉的目光转向霍春凤,联想起那日看到的画面,难得大声呵斥:“霍春凤,我离开多久,你便让他伤成了这副模样,你给我说实话,这是谁干的!你成天在府上,到底都做了什么?”
“相爷,玉权的眼睛,是被云蒻害成这样的,你岂能怪到我的头上?”霍春凤自己还想不明白呢,区区一包药粉,将靖玉权眼睛伤成了这样,她请了几个大夫过来,均不得治疗的法子。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带上靖玉权,冲到了宣王府来。
霍春凤暗恨着,说话间,眼泪落得愈发汹涌,“昨日在大街上,玉权不知说了句什么,惹怒了云蒻,她就对玉权下这般狠手,相爷,玉权的个性你是了解的,他能说错什么话?分明是云蒻她自己看不惯我们玉权,嫉恨我们从前待她不够好,想方设法的,将过错怪罪到玉权的头上,相爷,若是你再不好好管管,她明日还不知会对玉权,做出什么来。”
闻声,靖修贤只觉得格外荒唐。
霍春凤的模样,不像是在哄骗欺瞒他,但靖玉权的眼睛,是被利器划伤,他还能信个七八分,要说是云蒻伤的,她比玉权大不了多少,又是个女子。
哪来的那么大力气,能与一个男子对抗?
靖修贤纠结不已,负手而立着,不放心的反复确认道:“玉权,你实话告诉爹,你娘说的可是真的?你眼睛当真是被你长姐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