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抬眼对他露出个浅淡的笑容,眸光清亮,完全没有病重的郁气。
苏行章和她对视了一眼,转而垂眸道:天亮后的小比,沈道友你
我参加。
他抿唇,手掌握紧:可是你的伤
没事,我习惯了。沈纵颐搭在床沿的手背微抬,无意间擦过苏行章落在床侧的手腕。
她并无所觉,笑意温柔:再说小比和焉极幻境相似,不过是对心志的考验,没有太多用灵力的地方。
我还好。苏少主不必为我担心了。
苏行章只觉得手腕处被她碰过的地方细细痒着,听到她说习惯的话,这痒意泛进心里,幻化成紧缩的涨感。
他不习惯忍受疼痛。
作为灵均宗的少主,他不需要忍痛。
天赋好修为高,除了突破承受雷劫时会受较重的伤,其余时候再如何都有顶级的丹药供他止痛。
看穿了沈纵颐的逞强,苏行章自然不会没有风度地直接点明,但保持沉默坐视不理更是难捱。
苏行章低头,另外从储物戒里拿出寒玉髓,这玉髓中灵气丰沛,沈道友可以用它做枕,有益于灵台修复。
紧接着,他在她道谢或拒绝前开口:妖魔夜闯,这也不止是陆浑山一宗之事。金乌州四方八宗历来团结,有难共承。沈道友是陆浑山的中流砥柱,你被魔所伤,自有我灵均宗的一份责任。
说罢,他站起来把玉髓放在案上,低声道:夜深,沈道友便静心休息吧。
沈纵颐浅笑:苏少主慢走。
苏行章遣着一溜人往外走,忽听沈纵颐补了句:他没有伤我,也不是他逼我吃的塑灵丹。
苏行章顿了顿,脸色一沉,回过身盯着她道:请沈道友勿再维护妖魔了。
来者是你的师弟,我们都知道。
所以她说再多,在旁人听来都是她心慈手软,特意地为卞怀胭辩解罢了。
陆浑山大师姐的纯善心软,人尽皆知。
沈纵颐愣了愣,她启唇欲说,却终究阖眸沉默了。
众人看得心情复杂,又是气卞怀胭胆敢伤害面前的女子,又是厌恶卞怀胭堕魔了还阴魂不散。
金乌州修士对妖魔邪祟带着天生的憎恶。
卞怀胭堕魔后,他曾经作为剑尊弟子的惊才绝艳便已是过往云烟,至多不过是多增一层证明他狼心狗肺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