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满面堆笑地找了邢夫人。奉承了一番好话后才说道:“二妹妹是要嫁进王府的,这嫁妆……不能让人小瞧了。我想着,家具衣裳摆设古董头面首饰,这些个都算起来,五千两可是不大足兴呢。”
邢夫人也有一套说辞:“我要是有,还能不拿出来?每月就那几两月银,够做什么的?大老爷手里有没有的我也不知道,也不敢问。可不就是老太太给多少,就是多少么。我倒有个主意,横竖王府里头得送了聘礼来的,你放心,我一个子儿都留,全都给你妹妹添进去。你林妹妹出阁时候你没瞧见,那聘礼里头衣裳头面都是百套往上数的。那还不过是个侯府。我想着,王府里边儿也不会少了的。再有,还有添妆的不是?这些个我都给你妹妹带过去。”
凤姐儿听了险些吐血,后悔自己回来这一趟。只是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只得先就着这些个钱预备了。
却说林琰这一日不当值,见那深秋天气十分利落,便索性换了衣裳往街上逛去。长乐儿早就看上了他身边儿的翠染,跟林琰说了。林琰问过翠染的意思,翠染倒也没有二话,这事儿也就定了下来。因此,这回长乐儿跟着林琰上街,也很有要大肆置买一番的意思。
林琰打发了吉祥跟着他去提东西,自己悠哉悠哉地逛着。才到了一家古玩店前,便恰巧遇见了贾赦。
贾赦自以为和林琰关系不错,便邀了他同去吃酒。林琰却而不恭,欣然前往。
“听说大老爷就要与东安王府成了姻亲?先要恭喜大老爷了。”林琰亲自斟酒递与贾赦。
贾赦面有得色,“正是啊。如今正在备嫁,却也是忙乱的很。”
林琰笑着轻轻品了品杯中的酒,又放下了。叹道:“可不是么。说起来是女孩儿一辈子大事,都是怎么体面怎么来的。记得妹妹那时候过了小定礼,我们府里便开始预备。饶是时间够从容的,到了临了也还想着不是落下了这个,便是忘了那个。竟是繁琐的很,花钱倒在其次了。”
贾赦多吃了几杯酒,便有些微醺,与林琰谈起迎春备嫁一事,“不瞒琰哥儿你说,如今我也是自打了脸了。这孩子我自小没管过,如今想着叫她出阁儿体面些,竟也不能。”
林琰又斟满了一杯,细听贾赦道:“你说说,五千两银子嫁女儿,可是我们这样的人家的规格儿?”
林琰倒吸了口气,“怎么会呢?大老爷好歹是一等将军,又有府上老太太在。算起来,府上二姑娘说句是国公府的小姐也不算过。这,五千两……不是我轻狂,当初妹妹出阁儿,两张拔步床便不止这个价儿。”
贾赦一拍大腿,“谁说不是呢?可老太太就给了这么些,我有什么办法?”
“这,就算是老太太给了这些,难道大老爷您就不添上些?整个儿荣府按说都是大老爷的,便是自己的女儿出阁儿,您多给些东西,谁还能说出什么来?”
“呃?”
贾赦晃晃喝多了发晕的脑袋,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登时将林琰引为忘年知己,起身道:“你说的是,我竟是没想到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