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疑惑,然后在转身看清了那个中年男人后,挂上亲切阳光的笑容,露出两排整齐的洁白牙齿:“是吴叔?这么巧。”
然后眉头微微一挑,眼光落到一旁,笑容越发礼貌,“这是您的儿子吗?”
吴叔被那笑容晃得呼吸急促了一下,眼神暗了暗,喉咙有些发干,顿了一顿才牵着男孩的手走过来:“小宇,真的是你。”
他的衬衫比在火车上穿的那件合身考究得多,衬出健壮硬朗的肩膀和胸膛,衣领下还打着领带,一只袖子卷上几寸,另一只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前臂,举止笑容都显得成熟儒雅,在陆宇面前站定,点头说:“这是我儿子吴正星。我刚才看着像你,没敢认,你在这里游玩吗?”
“不,我已经在这里找到工作了。”
陆宇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一眼看清了吴叔的欲望,笑容便隐晦的疏离了些。他不喜欢当着一个孩子的面和别人勾动情欲,尤其那个孩子有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
尽管他的经历告诉他,越是懂事的孩子越是懂得怎样对别人残忍,但是只要与他无关,他还是喜欢发掘那些孩子眼神中最纯真的倒影,所以他不再看向吴叔,而是微微垂眸,温和地向那个小男生打招呼:“你好,刚放学吧,上四年级了吗?”
他说着,重新把手插在裤兜,笑容干净得像是一捧新雪。
“你好,我读五年级。”
男孩虽然奇怪于陆宇这个陌生人是谁,但良好的教养让他保持礼貌的安静和拘谨,然后转头看了看身旁的父亲,他很聪明,能敏感地察觉到父亲与往日的不同,似乎,有点紧张。
“哦?五年级,快要升初中了?恭喜你即将脱离小学监狱。”
陆宇说的是吴叔在火车上跟他搭讪时提起过的事情,其实他如今的年龄并不比男孩大太多,但那男孩明显的娇生惯养,白净单薄,身材也不高,比起发育较早、身材挺拔的他来说,真的十足还是个孩子。
男孩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陆宇,人对表相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产生好感,尤其是敏感单纯的孩童,他能感觉出来陆宇对他的善意,略带腼腆地笑着说:“还好啦,谢谢哥哥。”
“呵呵,这小子平时不大懂事,皮得跟小猴儿似的,到你跟前居然一下子变乖了。”
吴叔笑得温柔,带着几分压抑的情愫。他见陆宇没有与他热络的意思,既感到在儿子面前松了一口气,又从心底升起几分懊悔和失落。
上次在酒店里,他心里面矛盾挣扎了大半天,才最终和陆宇说了“再见”,看似洒脱,也显得深思熟虑过,但那时恰恰是他被陆宇征伐过后的疲惫和清净时候——欲望得到暂时的满足和消解,再去处理问题时就几乎以绝对理智的心态来考量。
于是,等他当晚坐上火车,一个人安静回想的时候,欲望也逐渐地恢复过来,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心中就会变得更加麻痒难搔,会不由得开始后悔,会越发想要再次得到那个俊朗少年的拥抱,直恨不得马上跳下火车赶回去道歉。
他当时就感觉自己错了,大错特错,错过了这辈子唯一一个,能够让他想要飞蛾扑火的人。
和陆宇相处时那种激动兴奋、灵魂燃烧般的热情,他或许只在少年青年时才体验过,但他年轻时却不得不苦苦压抑自己的本心,为了父母,为了各种顾忌,最终选择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直到如今。
如今他已经三十八岁,虽然还是壮年,虽然他坚持日日健身和锻炼,虽然他完美地保持了年轻强壮的体型,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正在逐渐地熄灭激情,逐渐失去拥有爱情的可能。
这时的他,已经不会再单纯因为一个漂亮的脸蛋和身体就激动到感觉幸福。
唯有遇到一个特定的人,和那个人相处之后,会猛然发现,原来那个人带着神奇的魔力,一颦一笑都能轻易撩拨他尘封的热情,一举一动都能点燃他沉淀的爱恋,唯有那个人,才会让他奋不顾身地渴望拥有和靠近,哪怕结局真的是飞蛾扑火,焚身成灰。
他本以为那样的人只是传说中的思想寄托,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要这么过去了。
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现实中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也真的让他幸运的遇到过!
那个人叫陆宇,他俊美温雅,单是看着他,你就会情不自禁地微笑出来;他文质彬彬,与他说话会让你感觉如沐春风,身心舒畅;他气质高洁,越是靠近他,你就越会沉迷于其中,感到卑微和受到绝对的吸引,甚至是控制;他年轻性感,初现成熟的身体有着优美流畅的肌肉线条,让你不由自主地想去抚摸和拥抱……
就连在床上被他制服时所体会到的生机勃勃的霸道、勇猛和狂野,也会深深地刻在你的心头,并在以后的日子里变成无数个猫爪一起挠个不停!
这绝对是一辈子中最后抓住激情和爱情的机会了,吴叔问自己:难道我还要因为各种顾忌,再次克制地放手,然后继续过回那般味同嚼蜡的、行尸走肉一般的压抑生活?
他咬了咬牙——他已经不是那个一旦渴望某件东西,就一定要激烈地抢夺和霸占的轻狂年纪,现在的他懂得如何迂回和通融,他想,即便不能真的拥有,那也要竭力靠近一些,活了一辈子,始终都在压抑和克制感情,到如今半辈子过去了,他总要为自己去试着争取点什么!
只是他不知道,他追求的正是陆宇放弃的。但也有相同吧,都是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或者爱情,或者自由。
他呼吸急促,心底一热,竟顾不得儿子站在身旁,眼神眷恋而炯炯地盯着陆宇,带着渴求地邀请道:“小宇,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愿意赏个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