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没睡觉。我还以为吃饱了饭在睡觉呢。”霍许说。
南音看着地,这地方铺了厚厚的地毯,走路真是半点声音没有,她抱怨道,“你下次再要这样走路没声音,我要吓出心脏病了。”
霍许看向她,看她明明慌乱的不行,还故作镇定,他伸手过去,顺了顺她的头发说,“没礼貌,客人走也不说去送送。”
南音说,“咦,他们已经走了?”装模作样左右看了看,又软下身子说,“——我怕人家和你要说什么私房话,就特意留在了这里。”
霍许看她装模作样,这里的位置,除非她有透视眼,不然如何看到外头。手指停在她耳朵下面一点,那里是人的大动脉,他轻轻撩着那里的一点头发,慢声说:“什么私房话是你不可以听的?”
南音感到脖子的一点痒,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那里奔涌而去,令她缺氧到头晕脑胀,她躲开说,“我怎么知道,他们炒作的当代艺术品我又不懂。”
“哦”霍许语气略诧异,“不懂还能看出来他们炒作的当代艺术品。”“炒作”两个字,他托的特别长。
南音这才想到,炒作当代艺术品,樊诚并没有说,她直觉觉得是这样,怕霍许误会樊诚,忙说道:“我就是那么瞎猜的。”
霍许低头,抽掉她指尖缠着的细叶子,又看了看她的手指,好像怕那尖细的叶子划伤她的手,“猜的不错,当代艺术品,这是真正没有底价的市场,当然炒那个的操作空间更大。”
南音说:“他们卖的是谁的作品?”
“展晓明,曹公。”霍许说。
南音立刻皱起眉头,“怎么是他们?这两人的画我正好都见过,借用文.革题材做政.治隐.喻,那画根本难看的吓人。”她直白地说。
霍许看向她,表情似笑非笑,令南音觉得很难懂。
本来就很难看,难道是自己不懂欣赏……
她忽然不确定……她是不是不应该说?
她的心里话都写在脸上,那表情茫然中带着天真的呆气,就像大人逗孩子,孩子茫然不明所以,霍许抱着她,晃了两下说道:“这对夫妇,还有那画家,可以说都是我的人,你说的很对,就艺术价值本身而言,那画很肤浅,画工九流,隐喻九流。”
他看着南音一字一句地说,“真正好的隐喻,是藏在深不可见的地方,你说,一眼被看透的,还叫什么隐喻?”
南音愣愣看着他,这男人语气霸气,眼神深沉,深沉到南音觉得她永远都看不懂。
霍许理了理她的衣服,又慢慢道,“我们从94年开始炒作这个人,全部都是有步骤的,每年都有计划的升值,现在代理他的,是英国一家顶级的画廊。这两个夫妇手里的画,都是我们最早存的,就是等这一天,那人的名气炒上去了,才放掉。”
“放掉的意思,是别人接手了吗?”南音觉得不听到这句不能死心。
霍许点头,“对。”
南音说,“那以后呢?”
“以后就看市场自己的反应,这个人手上的作品我们还很多,有市场的时候就是几千万,上亿,没市场的时候,他只是一副画而已……南音。”
南音被晃着,不确定地问,“那画廊,不会也是你的吧?”
霍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不是自己的怎么能放心。——当然,这家画廊经营多年,现在入选的多是国外艺术家,而这些艺术家也多数都是世界顶级水平,买家也都是世界级的大亨或者名流……”
南音看着他,“那中间有这样的画家,是以假乱真吗?”
霍许的手滑过她的腰,把她紧紧卡在怀里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当代画家的艺术品,又不是古玩。有人掏钱接手就行。这样的画家,我手上很多。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
南音看着他,这人把艺术品当股票吗?不过,一个中国人,要走到这样的高度,那简直无法相信,她问,“不都说国外有歧视吗?你怎么做到的?”
在霍先生面前提及歧视,南音又成了头一份。
霍许搂她搂得更紧了些,脸色却有些冷,“当然有歧视,我们家从20世纪初来到英国,用了将近四代才有今天的一切。”他的目光落的极远,慢声说,“……所以画廊对外经营者和国内的艺术行一样,都是挂在老外身上。他们都以为打交道的是法国人,英国人,不过是包装而已。”
南音直愣愣看着他,不知为什么,觉得这话有些说不出的心酸味道,就算再有钱,西方社会约定俗成很多的规矩,也是先看肤色,这种硬件无可更改。也因为这样,他什么语种都会,只相信自己吗?她这样看着霍许,眼神就流露出心疼来。
霍许低头望她,碰上这眼神怔了怔,她窝在自己怀里,动作虽不见多亲昵,但心里却是向着自己的,他低头,凑到南音脸前头,沉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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