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不早了,要不先睡觉?”
“你自己要日结,本王等你这许久,你现在说要睡觉?”
声线沉下去,隐隐有了怒气。
宋知枝还挺怕他生气的,立刻就掀了被子下床,顾不得穿好鞋子,趿着鞋子跑过去,“王爷,我来了。”
这房间太过阔绰,即便放置了一架屏风隔出她的小空间依旧宽阔。
储司寒坐在靠窗的剔红祥纹椅上,披的细麻的交领寝衣,露出一截修长的细腻脖颈引至心脏的位置,长发半干,发烧滚着细密的水珠,手中一块雪白的帨巾,洇湿了水痕,案几上摆了几骡铜钱。
“王爷,我给您绞头发。”
宋知枝伸手要接帕子,储司寒却是避开,将帨巾搁在里侧案几上然后一板一眼数起了铜钱。
一摞数了二十个,堆了十摞,他沿着案几推过来,冰冷的声,“二百文,拿去。”
一副淡漠疏离的态度,两个时辰以前,他还捧着她的指尖给她上药,目光温柔。
好像很心疼她的样子。
现在又冷冰冰的,翻脸比翻书都快,宋知枝有点失落,心头闷闷的,也很自责。
王爷不计较她连累他,把她从舅舅手上救下来,还带自己回王府,给她发工钱,自己轻薄他他也不计较,还等着自己给发工钱。
她有意讨好,糯糯的声道谢,“谢谢王爷。”
储司寒十分高冷,连个眼神也不给她,却又说着关怀的话:“你去休息。”
“头发绞不干,容易得风寒,会头痛的,王爷,我给你绞头发吧。”
“不必,”他命令的语气,重新拿起帨巾,径自去了床上,“本王自己来,时辰不早,你自去睡。”
宋知枝捧着铜钱慢吞吞绕过屏风回到自己的榻上,这榻下面有个抽屉可以放贴身的东西,宋知枝将铜钱放进去,裹进被子里,忽的想起来,讨好的问:“王爷,要听故事吗?”
“不听。”
他熄了灯,屋子里霎时陷入一片黑暗,宋知枝担忧的想,这么快,他的头发还没绞干吧?会生病的。
“王爷,头发要绞干了才能睡,会得风寒。”
“本王又不是你的裴哥哥,不劳你牵肠挂肚。”
宋知枝:“!”
“王爷在我心中也是很重要的,您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我的主子,我自不希望你生病,盼你日日康健。”
“也是,本王若是早死谁给你发工钱,自要祈福本王长命百岁,比不得你的裴哥哥,温柔多情,又会哄人,你去牵肠挂肚,日日给他祈福吧。”
宋知枝:“……”这道理是讲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