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南的夜风有着苍劲的力道,不冷,却吹得人脸疼。
她望了眼脚下的青色石阶,正准备迈步离开,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呼喊声。
“柴律师,先别走,你电话。”
柴焰回头便见风一样的国字脸狂奔到了她跟前,她指指自己:“我的?”
“你的。”国字脸手臂需放在柴焰背后,催着她折返。
这什么情况啊?
疑惑在她听见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时彻底消失了,她舒了口气,失笑:“是你啊,哥。”
电话那头,赖邵言单手撑着阳台的钢制围栏,指端夹了支大前门,不时举起烟吸上一口,同柴焰徐徐讲着话:“拜托蕲南的同事帮忙抽取项数据,听说了你的事,没受伤吧?”
“没。”柴焰垂着头,手指搅着电话线,“知道了,你放心吧。”
她话没说完,便觉电话那头倏然一顿,“怎么了,哥?”她问。
“烟被邢菲收走了。”赖邵言语气浅淡,手在身上摸索片刻,才迟钝的发现烟不知什么时候早被邢菲收走了。他抿抿嘴,继续和柴焰说话。
夜空有着不同于白天的特殊光华,和赖邵言聊了一会儿,柴焰看看天色不早,便提出结束这通电话。
“你去吧,电话别挂。”
“哦。”柴焰应声将电话递还给了叫她来的警员,随后离开。
目送走柴焰,警员悄声同赖邵言说:“赖总,你妹妹走了。”
“嗯,说说。”
“是。”警员应声从桌上抽出了一份文件,看到才记录完成的密麻字迹,再次忍俊不禁:“赖总,和你妹妹有过过节的人员情况如下……”
等汇报完毕,已经是一刻钟后了,按照赖邵言的话,警员做好记录,发现原本黑鸦鸦的名单被划去了大半,他正想表示下对赖邵言的感谢,却听见电话那头赖邵言声音轻缓的说:“老婆,你这样做很不对啊。”
慵懒的声音带着一抹回转,小警员打了个寒颤:赖总这是在同嫂子*吗?
未及深想,那边便先一步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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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焰心底,也暗暗知道这场火灾发生的蹊跷,和她结怨的人是不少,可真到了要违法伤人地步的,她脑子里也就只能浮现出那么一个人。
可她想不通,如果单单是因为迟秋成,迟秋成人已经死了,正常人不会再做出这样偏激的事情。
姜黄的路灯快速压向车玻璃,再迅速倾倒向后,柴焰的眼眸被变换的光芒映得忽明忽暗,在车子就要开到家时,她踩了脚刹车,车子随即停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自助便利店门前。
给陈未南发好短信,柴焰走下车,在身上摸出几个钢镚,她摊在手心数了数,随即塞进了自动贩售机的投币口。她扫视了下橱窗里陈设的商品,目光最终停在一罐a市产的黑啤酒上。
***
从七点起,陈未南便开始坐立不安,换成往常,柴焰这个时间该回家了,即便有工作或是车堵在路上,她也会来通电话说一声,今天却什么都没有。不单如此,打她电话,还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烦躁的满屋转圈,犹豫着是在家等还是出去找。
梁沉坐在沙发上嗑瓜子,手一扬,指指陈未南,随后对小奇迹说了两个字:“妻奴。”
陈未南回身瞪着他,就在这时,手机有了动静,他一个跨步站到了水晶茶几前,伸手拿起了电话,是柴焰。
约他在小区附近的民品便利店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