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快步而染上潮红。
途中,她走快了些,脚下一个湿滑,油纸伞恍然从手中跌落。她的身体本能的向后仰,胸膛处的跳动飞快,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倏地,有一双手抓紧她纤细的手腕,稍稍用力将她拽回。青绵不自禁,撞进他坚硬的胸膛。
她下意识仰头抬眸,熟悉的面庞印入眼底。
少年一身天青色衣衫,长袍宽袖,头戴玉簪,仿若谪仙出尘。
再朝远处望去,方才在亭中之人已没了身影。
“你、你为何凑巧在此?”
瞧她已站稳,顾长澧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合分寸地往后退了一步,顺势将自己的油纸伞撑在她头顶。
“来见故人。”
故人?莫不是引她来的那位住持。
她试探出声:“你可见过住持?”
他低睫瞧,她今日一袭湖蓝色内衫,外披一件缎地绣兰斗篷。白皙玉润的脸庞上的潮红未褪,一双灵动的桃花眼正扑闪着,与他问。
“未曾。”
青绵鸦羽一般的睫毛闪了一下,小脸露出疑惑:“那落雁亭中除了你没有旁人了吗?”
顾长澧再次否认。
他方才从落雁亭出来,必然不会骗她。那便是那位住持骗她,可他又为何骗她来此?
第17章
“表嫂的伞折了,用我的罢。”
青绵未见到引她前来的住持,心中有惑。彼时,耳边响起顾长澧的声音,她仰头抬眸看向他。
鸦羽一般的长睫压下来,半遮着浓墨的眸子。便是深邃不见底,青绵也从中瞧见一抹亮。
细雨砸向伞发出清脆的声响,阵阵清明。方才从她手中滑落的伞折断在旁。
她想起曾在袁宅之时听过的,他要上京一事。她既毫无立场与理由留住他,若他离开,她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又或是向前世一般,再无相见。
既是她选择了留在清河逍遥一生,便与他向上求取之路相背了。
她虽已做人妇,可顾长澧瞧着她,只觉她依旧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少女心事未藏,逐渐,眉间染上一层忧愁,显得楚楚可怜。
梦中之事,一次两次可为凑巧,多次则为蹊跷,为何他的梦中会有她?
而那些梦的片段断断续续,他只知自己或许一时迷了心窍,走错了路,成了一朝叛臣。
除此之外,梦中还呈了一件事。
便是站在他眼前的少女,经年之后穿上那金色凤袍,成了九五至尊之后。
且她会死。
他不知他为何会做这些梦,自身身后名之事为小,若他心中时时警醒,或可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