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发男人指挥人端着枪,慢慢围拢过来,靠近楼道尽头一处可疑的房间。这人凶狠地连开两枪,打烂门锁,一伙人持枪冲进去,床上被窝里一对赤身男女发出惊恐尖叫,一屋狼藉!
“人呢,狗娘养的那光头家伙跑哪了?韦约翰藏到哪了?!”
褐发男人一眼瞅见房间窗台上楚珣丢下的一枚跟踪器,气得抓过来,一把狠狠掷向墙壁……
楚珣在背后窥探,轻笑,一抹身消失在回廊转角。抓捕他的人只能偶尔远远地瞥见一顶光亮的后脑勺,黑色豹子似的矫健身形在瞳膜上烧出一道幻影。
楚珣不能打,但他很会跑。他变线疾行时脚步像离地飞起来,在走廊、房间、厅堂之间纵身穿梭、翻越,后面的人撒丫子追都追不上。
褐发男人提着枪,面露焦躁,按捺不住,在急转弯处朝楚珣“呯”、“呯”连开两枪,楼道四壁反射出骇人的回音,但是没打中,目标飘忽不定。
楚珣回头,挑衅似的,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嘴角浮出带着筹谋的冷笑。
褐发男子被那一眼看得心头火起,拔脚就追,转过一道死角弯。前面是一条笔直的走廊,两人一前一后追逐,楚珣身形躲闪腾挪,灯火通明的楼道内充斥喘息。褐发特工眼瞅着越追越近,不经意间,耳畔空气里响起闷闷的“嗡”的一声,像吉他琴弦轻轻振荡拨出弦音,一股撕裂体肤的炙热的剧痛从这人脖颈处弥散开来!
这人身体四肢因为惯性向前冲去,脑袋却像冥冥中被一股诡异力量从后面扯住头发,以一个极其诡异吓人的角度后仰,瘫软。
这家伙眼前发黑,脑顶灯火凌乱炫目,身体像中枪一般被后冲力掷倒,痛苦地捂住脖子。血水从指缝间迸出,慢慢洇满前胸,聚起一滩血迹,整个人垂死抽搐……
他身后四五名手下,面露极度的恐惧,在晦暗而空旷的楼道里像见了鬼一样,神经质地举枪四顾。
楼道内光线若明若暗,要慢慢走近才能察觉,半空中横着一道肉眼难以识别的浅黄色金属线,极其细微,两头临时粘在两侧墙上。金属线高度恰好卡在奔跑的人的喉咙处,杀人于无形。
……
楚珣上到顶楼,大步飞奔在酒店塔顶上,再轻松跃下大约两层房间的高度,跳到酒店大楼右翼宽敞开阔的天台上。
放眼望去,下面一片浩瀚灯海。一汪湛蓝的水晶映上瞳膜,美得令人窒息,巨型喷泉水柱在高昂的歌剧声中跳动、起舞。
喷泉池畔人山人海,楚珣没找见小霍同志藏在人堆儿哪个角落。
霍传武可是一抬头立马就瞥见楚珣的位置,猛地停步,吃惊。
传武抬头目测大楼高度,眉头拧起来。
这也忒高了。
他脑子里精光一闪,连忙回头四顾,以他狙击手的裸眼目力估算各栋酒店大楼之间的距离,恍然明白楚珣这是要干什么。
但是仍然离得太远,太危险!
霍传武转身就跑。
他一面不停回头揣摩楚珣的位置和动作,一面朝目标方向跑去。他拼命挤过人群,穿越车水马龙的大街。
楚珣的皮夹克里面就藏了一把射枪,没带别的枪。这玩意儿既可以用来杀人,更是跑路的必备,里面盘着钢索。他以蹲踞的姿势,在天台楼顶上举起射枪瞄准!
与百丽吉酒店隔街相对的是巴黎酒店。巴黎酒店门前,一座标志性的仿埃菲尔铁塔,塔身在紫红色夜幕里流动着金色光芒。射钉连着一道强度很高又极细韧的钢索,从百米高空呼啸而过,横贯喷泉池和大街,在两处制高点之间架起一条空中索道,足足也有百余米,在风中摇荡。
楚珣在耳机里低声道:“肖麽儿,铁塔下面等我。”
他家奶茶小哥根本不用他的口讯示意,早就提前找准方位,百米开外心有灵犀,具有心电感应。
百丽吉酒店大门前埋伏大批特工。人群中现出隐隐骚动,有人恍惚察觉到半空中的异样,开始快速往铁塔方向移动,举起对讲机汇报。
霍传武眼明手快,双眼像鹰眼雷达一般精准,在广场浩瀚的人海里扫描到目标,从身后扑倒对手,一掌切晕,皮靴底碾碎对讲机。
传武像一道黑色闪电,身形隐藏在浓重的夜色里,在密集的人丛中悄悄动手。自身侧接近,背后偷袭,撂倒数名特工,扯断耳机和通话器连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