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珣微微一顿,扔下画笔和调色盘,突然跃过灌木丛,甩开大步狂奔,往山上反光的地方追去。
林俊大惊,喊不住人,完全无法理解楚公子已经看到山上有狙击手,危险,为什么不要命地往山里跑?!
林间窸窣,人影消失。
楚珣一路狂奔,胸脯急促起伏,跑到方才闪光的地方,停下来,焦急地张望,人不在了。
他失落地垂下头,一步步走回来,在某一刻突然停住脚步,蹲下身,睁大眼睛。
他从地上捡起半截尚待余温的香烟,呆望着。
他把半截烟小心翼翼放在手心里,凑到鼻尖,用力吸吮那里面的味道,烟草的香气,唾液的味道,还有身体里流散出的无法磨灭的味道。
胸口某个尘封的角落被撕扯剥裂开,剧烈烧灼般疼痛,像被人用镰刀狠狠剜上脆弱的心房,像被人剥掉一层坚强的躯壳,楚珣捂着胸部,捧着这颗烟头,浑身颤抖,喉头哽咽。
他茫然站起身,四下张望,喉管里有什么东西堵着,喊不出声。
啊……
啊……
那人不是霍家大哥,虽然身形酷肖,但绝不是当年的霍传军,而是另一个人。
楚珣两手痉挛发抖,巨大的情感冲击让他眼前一片光环斑点交错着闪烁,眩晕,鼻翼抽动,终于绝望地嘶哑地喊出声。
“啊……”
“啊!!!!!!!!!!”
……
晚上从庄园的烧烤晚会回来,回到别墅,进屋休息。
楚珣在金老板一众外人面前强颜欢笑,讲了许多笑话;没有外人注视时,立刻收起笑容,神情寂寥。他也吃不惯当地食物,缅甸人烧菜讲究酸辣鲜,各种鱼酱虾酱、酸笋、河鲜,让他嘴里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楚珣情绪异常,失落抑郁,旁人察觉不到,林俊早看出来,这是珣公子一年一度的“生理期”提前降临。
楚珣进洗手间,狠狠呕了一通,把晚饭吃的酸不啦唧东西全吐掉,快把半个胃吐出来,眼底洇出眼泪。
林俊从身后搂了他的腰,轻轻拍抚后背:“难受?我给你做些合胃口的东西。”
楚珣皱眉,“唔”了一声,整个人软软地瘫在对方臂弯里,精神抑郁期间,确实浑身病态的乏力。
林俊声音温存,哄小猫似的:“想吃什么?蔬菜粥?椰蓉紫米粥?我给你煮。”
楚珣难受地撅嘴,哼道:“我想吃……煎饼卷大葱,要蘸酱的,没有黄酱我不吃!”
林俊:“……”
林俊在客房套间用通电小灶给楚珣熬粥。
小林同志做饭手艺相当不错,家常炒菜不在话下。给人做贴身保镖的,讲求经济实惠,禁使唤,十八般技艺皆通。楚珣有时候想,这人倘若不是个保镖,同居同一屋檐下,也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大便宜,年纪大些的男人性格温存贤惠,特懂得照顾人,对人真心实意的好……
楚珣喝了两种口味的粥,椰子粥和鱼蓉粥,煲得浓香稀软,暖心暖胃。
俩人对坐喝完粥,林俊把碗在水池里涮干净,擦净手,转身盯着楚珣,没有离开的意思,眼底漆黑深邃,视线低调缠绵。
楚珣往窗口走去,眼睛故意不看对方,低声道:“回去歇吧。”
林俊突然大步上前,拽住他的手肘,轻轻一带就把楚珣带到怀里,轻轻地喘息:“别随便站窗口,不安全……”
楚珣故意别过脸,肩膀抵住对方胸膛,俩人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僵持。
楚珣用肘撑着对方,林俊也不用强,温存地慢慢张开双臂搂住他,像大人哄孩子似的把人抱在怀里揉,嘴唇贴上他头发。在林俊心里,楚珣永远就是个孩子,虽然年龄大了脾气不好,时常发火骂人,蛮横矫情,其实骨子里还是当年单纯乖巧善良的男孩。
楚珣面色冷下去,沉着嗓子严肃地说:“我是欠了一屁股债,你这是今晚憋着我让我还账吗?”
林俊毫不掩饰眼底深情,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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