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女赶忙出去传令。楚昭没等多久,就看见散发的韩起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的白衣血迹斑斑,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楚昭再顾不得生气,拉着韩起的手要给他上药,却被韩起让开了。
韩起跪在地上,泛红的眸子注视着楚昭,一字一句道:“以下犯上,属下无颜再见主公。特来负荆请罪。”
说着就抽出背上的长剑,双手奉道楚昭面前。
真正没面子的是我好吗?可是一看到韩起白衣上的血迹以及略微踉跄的步伐,楚昭心里一阵酸楚,顿时丁点气都没有了:对啊,这些事情能怪阿起吗?本来就是自己吃了药后主动,大男人,不就被多做了几次吗?上次自己也压过了阿起,阿起还一大早起来给我烧洗脸水呢。这回我自己中了春药,阿起也是没办法么,这才牺牲肉体给我解毒,结果却让阿起受到责打!
人渣啊,我真是个人渣qaq
“没事。我不怪你,你……你也不要怪自己啦。那是意外么意外。”
至此,被压了一宿的小王爷不仅不敢凶那个罪魁祸首,还要好言相劝,生怕某人想不开,对自己做出极端行为。
然而事实真像楚昭想的这样吗?韩起真的是被迫上了主人并且因为以下犯上就要死要活的真。忠犬吗?
当然不可能!
整件事是这样的:谢棣和谢棠今天来看望小表弟时,韩起就把昨晚遇见刺客的事情择要说了一遍,然后自请先去追捕在逃的刺客,然后回来受罚。
当然,楚昭现在还躺在床上的事,为殿下的面子着想,只说是受了惊吓。
谢棣也心虚,若不是自己拉着楚昭逛青楼,也不会有后来一通事情了,因此棠棣兄弟都表示刺客一事不能全怪韩起,但韩起还是在满身血迹回来之后,勿勿赶往谢家的刑堂去领了五鞭子,说是后悔自己没有保护好主公。
把谢家上至主人下至奴仆感动的热泪盈眶,纷纷表示把世子殿下交给韩将军这样的忠仆,我们很放心!
接下来,忠仆韩起又委婉地把自己对于崔彧和卫霁的怀疑说了说。谢棣听得连连点头,大呼有道理,一点不记得当初是谁认为韩起此人狼顾之相,还下决心要帮小表弟提防呢。
崔景深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路跟上了山,还想要靠近世子殿下查看,却被谢棣拦住了。笑话,你和崔彧什么关系?你家小叔没准就是邪教头子,靠卖假药起家的,能让你靠近我们寄奴?
这一回合,韩起通杀四方,大胜。
至于身上的血迹,完全是因为刚才跑出去大开杀戒后留下来的。踉跄的脚步则是担忧自己的苦肉计不能奏效而已。
好在事情还是完全按照韩起期望的方向在发展。
“寄奴醒了吗,身体感觉怎麽样?哪里难受?”听说楚昭醒了,谢棣带着一大帮谢家子弟赶过来看望。然而,韩起却像一堵墙般矗立在床头,巧妙地隔开了双方。
“寄奴已经醒了,请周大夫再看看是否还有不妥。”稳重的谢棠吩咐道。
周大夫走到床头,对楚昭温和一笑,然後跪下来替他把脉。片刻後,他面露惊讶之色:“奇怪了,小王爷的身体已无大碍……”看了韩起一眼,周大夫接着说道:“只是还要再喝几副安神药,多多休息。”
“如此就好,多谢周先生。”听说楚昭需要休息,谢棣谢棠兄弟心中有愧,立马带着一大帮人退了出去。
人都散开之后,屋子里变得很安静,飘荡着一种馥郁的糕点香,风炉上煮着一口小锅,发出呼噜呼噜的水响。
韩起下去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床边看信。信纸是用牛皮做的,不像中原地区的习惯。
楚昭觉得有些奇怪,就瞪大眼睛想看羊皮纸上写了些什么,全是些歪歪扭扭的鬼画符,难道是墨门里的某种密文?
看半日没看明白,楚昭无趣的抬起头,注视着韩起的侧脸。
真是纯天然的帅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韩起就好似雕塑家手下的艺术作品,浑身都覆盖着并不夸张却恰到好处的肌肉,里面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张力。最关键的是,不仅长相英俊,而且又忠诚又能干。
这是我的!我家的!
美滋滋的趴枕头上看了一会儿,楚昭忽然出声问道:“阿起,你是不是有外族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