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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不好,是闷在心里的不好。
形容虽然没怎么改变,但他的精神整个垮下来了一大片,一双原本流光溢彩的眸子里如今却是晦暗憔悴,生生象是老了十岁。
钱敏君心里明白,洛笙年一向把前程看得极其要紧。或许他做这个监事院的院正有许多不称职之处,但他确确实实是想做出一番业绩来的。眼下却成了阶下之囚,这个打击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巨大而且致命的。所以他才会面若死灰的站在那儿,不言不动,如行尸走肉一般。便是明知妻子看向自己,竟连眼也不回,只那么继续直板板的杵在那儿,如木头一般。
钱敏君心口猛地泛上一阵酸楚,半是为了自己,半也是为了心疼他。
钱灵犀见着洛笙年那副死相却是心里有气得很,就算你遭到打击怎么样?就算从此仕途断绝又怎样?难道这是老婆的错?还是钱敏君哭着喊着逼你去贪污受贿,违法乱纪了?
眼下出了事情,不说自己一力承担,还得连累妻儿一同遭罪,从前见不着也就罢了,眼下终于见着了,你起码要给钱敏君一个愧疚自责的眼神好不好?还摆出这副死鱼样,真是欠扁!
钱灵犀真是不想管他了,暗给邓恒递个眼色,麻烦你还是挡着些吧,省得看得人心里恼火。
邓恒一向聪明,善于察颜观色,夫人的指示很快领会到了,当他侧身把人挡住时,名震朝野的耿南塘耿大人带着韩瑛、盛行恕等地方要员从屏风后鱼贯而入了。
和想象中的不同,这位耿大人长得既不严肃端方,也不威严雄壮,相反,他——好看得很。就算已经人到中年,两鬓霜花,但钱灵犀还是颇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想想这位耿大人也是名门子弟,应该是数代基因不断优化之后的优良品种,如此年纪都让人觉得如沐清泉,想来年轻时,应该是位绝不亚于邓恒的翩翩美男子。
说实话,邓大公子将来若成了邓大老爷时,还能保持着这样的风采,钱灵犀也不用自己会审美疲劳了。
与几位大人分左右落座,独座正中的耿老帅哥开口问话了。
和他的外貌一样,耿南塘的声音也很好听,明朗而富有磁性“今日请大家前来,相信本官不说,大家心里也是知道为什么的。但是本官既受皇上所托,审查此案,就得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为免有人说本官藏私,所以今日一到此地,就请了一干人犯对质,有什么话都可以当众辩白,用不着顾忌什么。”
他微笑着扫过众人“谁是莫祺瑞?谁是莫钱氏?”
“学生在此。”虽然耿南塘问得和蔼,但莫祺瑞答得还是有些哆哆嗦嗦。
钱慧君比他有出息,沉着脸出来敛祍行了一礼“妾身莫钱氏。”
耿南塘上下打量了几眼,点了点头“这件事说来全由你俩而起,那就请二位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大人!这不关我的事,全是她干的,与我无关啊大人!”莫祺瑞一张口,就把事情全部推到钱慧君身上了。
钱慧君咬着牙瞪向他的目光都恨不得要吃人了,就听耿南塘温言问道“你们既是夫妻,怎么你这做丈夫的对妻子的所作所为全不知情?听你口称学生,应该是个读书人,应当知道夫为妻纲,男主外女主内的道理,怎么能纵容妻子在外做买卖,你却一无所知?”
钱灵犀心中暗暗点头,这位耿大人虽然言辞和气,但句句问到要害,怪不得皇上会派他来了。
莫祺瑞不知是听了谁的唆使,连最后的颜面也不顾了,竟然当众自揭其短“学生不敢欺瞒,因学生喜好龙阳,从来就无男女之情。会娶这媳妇,也是迫于父母之命,长辈之言,实非心中所愿。所以对她的所作所为,学生实在不感兴趣。只要她与银钱我使费,学生就不再过问其他了。大人若是不信,可问我身边亲近小厮,现在我府里府外还有几位相好的,皆是男子。”
这话说得堂上不少人掩面鄙夷,那位耿大人却是神色如常,只问钱慧君“莫钱氏,这话你认么?”
“妾身不认!”钱慧君好容易得着个说话的机会,狠瞪了莫祺瑞一眼“大人明察,妾身再如何,也是个深闺妇人,纵有些银钱,可如何得知那铜矿之事?皆是听信相公之言,才受了蛊惑,大人若是不信,可寻矿上管事来问,他们可全是相公找来的,关妾身何事?”
“你!”莫祺瑞才要反驳,就见钱慧君忽地扑通跪下,怨毒的望向周遭一干人犯道“要说起来,妾身才是最冤枉的!无辜被树做了靶子,真正为非作歹的却是他们!”
哈,钱灵犀看出来了,这丫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拖大家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