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仪王。”顾元溪不敢托大,彬彬有礼地拱手回答道。
只不过他意想不到的是,仅凭仪王李璲这一句话,他就成为在场王孙公子、达官贵人眼中的香饽饽。若是他能猜到这些人内心的想法,恐怕得说一句“躺着都中枪”了。
以顾元溪如今一个九品小官的身份,让这些达官显贵费尽心思想要拉拢,看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难以理解。但以顾元溪最近在京城的表现来看,的确是值得拉拢的一颗棋子。当然,也仅仅是棋子而已。
当然这些人久经官场,浸淫宦海多年,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们并不会看不到顾元溪表现出来的一些突出有点,毕竟以顾元溪文武方面的表现,无疑是前途无量的。
这些达官显贵都是政治投资的好手,自然不会看清楚这一点。
事实上这种现象在如今是很常见的。世家大族通常会网罗笼络一些崭露头角的年轻武士,以为自己家族的鹰犬。不过需要很少的投入以及区区十年不到的时间而已,那些被他们网罗到门下的武者或多或少都会成为他们在边陲塞外的臂助。
这种投入低,回报高的政治投资无疑吸引很多世家豪门的注目。以前中书令、如今退休在家的太子太师萧嵩为例,他出身兰陵萧氏,是江南士族集团里一枝独秀的顶级门阀。
他在开元前期任河西节度使时,便大力提拔裴宽、郭虚己、牛仙客以及张守珪这些名声未显的年轻人。而后来,他所提拔的这些人无不位至边疆大员,成为玄宗一朝的名将重臣。
死去的牛仙客不仅接替他为河西节度使,还位至豳国公、左相兼兵部尚书。乃是玄宗一朝,纯粹武人阶层里出将入相的第一人。而张守珪则是大胖子安禄山的老上司,位至幽州节度使、右羽林大将军兼御史大夫。
至于尚存于世的裴宽则是以范阳节度使入朝成为户部尚书,郭虚己如今则是剑南节度副使,但谁都知道他即将接任章仇兼琼而成为剑南两川之主。
所以这些达官贵人,亲王皇子想要拉拢顾元溪这样的官场雏儿,看起来虽然有些难以理喻,但其实这件事,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投资。
不过,在场之人还有一个顾虑。那便是他们明确看到顾元溪是跟这建宁王李倓而来的,两人看起来也是关系颇佳。李倓虽然不过是个很普通的皇孙郡王,但他的父亲可是东宫储君,太子李亨。若是李倓与顾元溪的结交是经过李亨的授意,那么他们接下来若要拉拢顾元溪,就得仔细思量掂量了。
在场之人各怀鬼胎,以秦国夫人杨玉珮和万春公主李婧宸的聪慧,自然心知肚明。不过作为女儿家,这种朝政大事,一向就不是她们所能插手,也不是她们所关心的。
对于众皇子、诸亲王的狼子野心,勾心斗角,作为姐妹的李婧宸自然见怪不怪。毕竟皇家自古便是没有亲情这种说法。如今朝廷各种势力有如犬牙交错,而诸皇子之间的党派也是旗鼓相当,李婧宸虽然是李隆基女儿里面颇为受宠的公主,却也不能跟夺嫡之事有所触及。毕竟高阳、太平、安乐等公主活生生的例子在前,如今诸公主惩羹吹齑,自然不敢与哪位皇子有所勾结。
李婧宸把目光放到顾元溪身上,忽然似笑非笑的开口问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在,桃花依旧笑春风。顾公子这首诗,似乎是亲身经历而有所感触。只不过让顾公子怅然若失的那位桃花女子,到底是那位名门闺秀呢?”
李婧宸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都收起了各自的心思,倏然把眼光盯到顾元溪身上。毕竟,这种八卦的事情,是最让人好奇的。而诗中所描述的,无疑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这种故事,无疑更引人侧目。
顾元溪暗暗叫苦,心里暗骂李婧宸这臭妞总是跟自己做对过不去。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随意敷衍当朝公主,于是嘴上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回答道:“其实这故事乃是顾某有感而发。乃是吾一个好友前几年到长安参加进士考试落第后,在长安南郊偶遇一美丽少女,顿时一见钟情,心生爱慕。但次年清明节重访时,桃花依旧,却已经不见佳人芳踪,于是怅然归乡。顾某今日忽然想到此情此景,大感人面桃花,物是人非。所以才适逢其会,作了这首诗。”
众人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纷纷若有所思,大为感慨。一些哭点较低的名门仕女,甚至眼角都溢出一些泪水。毕竟这样的传奇故事,即便是在影视发达的后世,都能改编成为一部受人追捧的苦情戏,何况是在如今生活单一的古代。
只有李婧宸心中有数,这个故事八成是顾元溪胡扯瞎掰出来的。她虽然与顾元溪相识不久,却深深了解顾元溪的秉性。这无耻之徒生的一张伶牙俐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像“人面桃花”这样的故事虽然唯美凄凉,但若从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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