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启笑着说道:“赵新你是不是糊涂了,不保真和公然作假,是两个概念。”
宝珠对乾启笑着说道:“他这两天辛苦钻研,我看钻牛角尖里面了。”低头排着目录清页,一边说:“拍卖行是做生意的地方,上拍假货,我们可以说也许是他们的鉴赏水平不够,但这种别人送了真东西去,他们公然掉包的,就是行业败类。盗贼还讲究‘盗也有道’呢,你说他们是不是强盗都不如?”
赵新皱眉想了想,又说:“那也就是说,陆淮两口子唯一错的地方,就是太相信自己的那个同学了。”
宝珠淡淡看了他一眼,“他们在国外好多年,回来之后所有的人脉都要重新开始,如果说信任朋友就是错,那我问你,你信小启吗?
如果你有副油画,他说值十万,你出手了,结果那东西值一百万,是不是我们也可以笑你笨蛋,因为你轻信朋友?”
赵新立刻骄傲地说:“小启又不是存心骗我,我认了!”
宝珠和乾启都笑起来,乾启说:“宝珠他不懂,你别和他说,事情没放在他身上,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宝珠笑了笑,她走到赵新面前,靠在桌上,又转身把电脑挪正,也对着赵新,她弯腰,对着赵新说:“我们吃这行饭,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像你二叔那样的,买个上亿假货放着,其实不伤筋动骨,可是对于小人物,几百万,也许就是他们一辈子唯一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而现在那家拍卖行,等于是抢走了他们改变命运的机会。”
她转头看了一眼乾启,那人切着牛排,一个人吃饭也不寂寞,她转头来,手搭上赵新的肩膀,柔声说:“相信朋友没有错,错在她的那个朋友,半瓶子水晃荡,自以为专业,其实根本一知半解,他给出的估价,根本只是他自以为专业的估价。”
因为要培养赵新成为拍卖行的一把手,宝珠不得不用上多几倍的耐心,像教小孩子一样,但赵新却被她这样慢声细语而温柔的口气吓得不轻,颤巍巍地说:“那,那也是……也是他们自己有责任。”
乾启摇摇头,慢声慢气地补充道:“这是因为国内的拍卖行不正规,国际的大拍卖行,佳士得,苏富比这种档次的,拍品在出售后五年内,如果鉴定出有问题,可以退换。另外,他们有专项基金,如果在估价上有重大失误,藏家也可以追讨。
所以如果和国际标准看齐,唐静的盘子被低估价值,事后被换成赝品,她哪一条不占理?哪一条,不该要赔偿?”
宝珠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会灵活机动的考虑问题,对和错,有时候不止参考法律和行规,也得和国际看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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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合艺术品拍卖公司
小康无精打采地从茶水间走出来,“小心——”外面走进来的女孩差点和他撞一起,小康稳着茶杯,热水还是晃了出来。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女孩绕过他往里走,正是主管的助理。
小康看了看地上的水迹,又伸头在走廊看了一眼,四下无人,他飞快一伸左手,拉上门,把自己和主管助理关在了茶水间。
女孩冲了咖啡,用小勺加了糖,回头问道:“你干吗关门?”
小康急急走到她身边,低声问,“我早晨和主管吵架那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女孩搅着咖啡,“是你自己业务领悟能力太低。”女孩扔下小勺笑看着他。
小康摇头,觉得自己今年有些时运不济,他说:“最近主管老挑我的刺,你发现没?昨天收的那五彩人物的笔筒,还好意思说是康熙的,那上面的颜色,明明是现代化工颜色,做旧的酸味我站桌子这边都能闻到,好心提醒他,还被他骂。”
“所以才说你业务领悟能力低。”女孩拿杯子挡着嘴笑。
小康急道:“咱俩可是邻居,你别这么不够意思。”
女孩说:“我还不够意思?”她把杯子放去一边,低声训斥道:“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来的头一年,你就多听,多看,少说,少问,看别人怎么收标的,怎么出去收货,怎么开单……我说过吗?”
小康说:“我也就是这样做的呀,但现在明显看到了不对劲的拍品,为了公司的名誉,为什么我不能说?”
“公司是你一个人的吗?两三百人的公司。为什么别的专家都没说,就你说,就你的眼力好?”
小康辩解道:“那东西你也见了,上面的人物画,满满现代人的气息,一点古朴的感觉都没,还有那天展老师收的那成化宫碗,如果是真,那是几千万的东西吧,那天倒好,收了两个!两个!”他伸出手指,义愤填膺地极力试图证明些什么。
女孩却觉得心口发闷,手在胸口拍了两下,“和你说话我觉得心堵。”推开他说,“所以说你业务领悟能力低,你就是领悟能力太低!我要走了。”
小康一把拉住她,恳求道:“每次开工资都请你吃饭,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等会下班再请你吃饭。”
女孩摇头,“千万别,和你吃饭我一准不消化。”
小康靠在门上,不让她出去,“主管今天说的话很难听,我就是想不通,你在公司这么久,一定知道为什么,坦白告诉我不成吗?不然晚上我到你家去。”
女孩怕了他,气恼地把咖啡转身倒进洗碗槽中,气鼓鼓地说:“你就管好自己征集的拍品就可以,管别人的干什么,人家的工资奖金又不会分给你。”她把杯子洗干净,放回原位,走到门口一推小康,“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你自己想清楚,你来这里是挣钱的,还是给公司拆台的?让开!”
小康愣愣地看着她,想不明白,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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