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平没有意外,老许的私窑厂,做的仿古瓷,最好的送到国际拍卖行,次一等的流通到国内,这他一直都知道。所以国内就算想买到真正的高仿瓷,有钱没门路也不行。
古老板今天是来办正事的,他放下小碗说,“我也是爱古之人,你看我姓上面就添着这个缘分。赵先生,我有个疑问,不知你是否方便解答。”
赵平连忙躬身客气,“您请。”
古老板斟酌了片刻问道:“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说这是民国仿前朝的?当本朝的不行吗?清三代可比民国瓷的价格高多了。”
赵平笑道,“这我也不大清楚,但我们的这批瓷器,只是做宣传,不准备出手的。”
“不出手?”古老板诧异地望着他,好像他是个怪物,“这一批要上拍,那价钱可不得了,就这一只小杯,拍个上千万完全没问题。”
赵平连忙摇头,“真的没打算卖。”
古老板把椅子向前挪了点,继续问道:“那你们定制这样一对小碗,什么价?”
赵平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这东西烧好的时候,就算是之前见过宝珠画的小碟,这次还是惊讶了一番,他说:“不瞒您说,这东西我们窑厂不会出,虽然有,但不会卖。”
“这是为什么?”古老板大感意外,你做高仿的不准备卖,都自用吗?
赵平略尴尬,把东西往桌中间挪了挪,谨慎地说:“我们其实是做外销瓷的,高仿这块就是捎带着……”他没想到古老板兴趣这么大,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其实也不是不卖,我们有高仿,价钱和老许的差不多,但东西……比这种,差一点。”
“那又是为什么?”古老板越发不能理解。
赵平把小杯轻轻地放进盒子里,“也不为什么,说实话,是这画画的那个人,我们平时请不动。”
这样一说,古老板总算有些了然,但顿时更为不可思议,“你是说,画这些东西的都是一个人?!”
赵平暗叫一声,坏了!景德镇的好画工,都是几十年转攻一项,才能画的似模似样,这种一手抓的画手,那可真没有过。
但话已出口,他不便改口,硬着头皮点头,“对方是个真正的行家。”
古老板愣了好一会,这简直是高仿界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能画出这样东西的人,那神韵,想来该是个真正的文人,遗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画这东西的人,是干什么的?”
赵平硬着头皮说:“和……和您一样,古玩商人。”
不是文人,是古玩商?古老板又再好奇心起,商人逐利,“那不能请他出手画东西吗?”
赵平想了想宝珠,又想了想乾启,果断地摇头,“对方不缺钱,绝对不会答应。”
古老板失望地坐直了身子,“那对方也懂鉴赏吧?”能画出这些东西的,那都该是专家了。
赵平沉思片刻,“应该是!”其实他也不知道宝珠的斤两,只看这东西,别人会当是几十岁的老画工上手的,但她实际的年龄才又那么点,所以这件事好扑朔迷离,赵平干脆从来不想,想了觉得那是自虐。
古老板心思一动,意识到赵平其实也不是个特别能说上话的,他说道:“老许说,这次你是和你们老板一起过来的?”
赵平心中警惕顿生,问老板那就是想见了,那怎么可能让他见,说道:“今天的正事差点忘了,东西要是没问题,您就开发票吧?”
古老板笑道:“实不相瞒,我有位堂兄,是资深的艺术品经纪,他手上有好几位大藏家……”话点到即止,他含蓄地笑了笑,给了赵平一个“你懂的”的眼神,“大家认识一下没坏处。”
赵平明白过来,今天这人就是看上他们的东西了,还没死心,准备在老板那里套交情。
古老板又说:“以后大家一定还有合作的时候,既然人都到了,哪里有过门不见的道理,也该我做东,大家吃顿饭。”
赵平暗叹一口气,看来不叫宝珠过来,人家不会签单据,那这次就白来了,那边广告都登了,拿出手机来,“我给老板打个电话,看她出去回来了没有。”
电话一响,那边宝珠就接了。
她正在和薛利相顾无言,听了电话,她对薛利说,“对方想见窑厂的负责人,我去一下。”
“我去!”薛利站起来,毫无商量余地的口吻。
宝珠也跟着站了起来,“你去?你什么都不懂,你去干什么?”
薛利阴沉沉地看着她,“你还不知道害怕?要被别人知道你会画东西——”他手一抬,做出一个掐脖子的动作,“回头把你抓起来,关在房子里,天天让你画,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宝珠退后一步,不满地瞪着他,至于这么吓她吗?
薛利看她“怯”了,收回手,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