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律师微微变了脸,看向她说:“古玩这行,自古吃亏自认倒霉是因为举证太难,一没有发票,二没有专业中立的机构来评估真伪,但李先生的案件根本不存在这问题,他首先承认了自己出售的东西是假的,其次对方的客人里面本来就有一位律师。”
李采芸喊道:“这是胡搅蛮缠!我弟弟不承认那是假的,不就要把牢底坐穿了。他也是被迫承认的。”
王律师看了看自己文件上的口水沫,拿出从业三十年最大的耐性来,解释说:“这种案件是不是诈骗,是不是可以免刑责,国家有两种情形可以例外,第一,是李先生在卖的时候,他以为是真的,但卖家后来发现是假,这样李先生在主观上就没有故意欺诈。可以不按诈骗定性。”
停了下又说:“第二种情况,就是古玩本身太难鉴别,专家意见也无法统一,但是显然李先生现在的情况正好相反。他是知假卖假。”
李采芸一拍桌子,“这上面写的清楚,因为人家要东西,他才买的,其实他才是受害人,什么知假卖假?要抓也该抓另一个。”
王律师也来了脾气,一下站起来,冷笑着说:“你所谓的另一位卖家,来头更大,人家卖的时候根本没和李先生说过卖的是古玩。如果想抓人家,您大概得在全国找律师团了,人家手上,可有安城所有有分量的律师。”说完示意秘书整理材料。
秘书小心翼翼探身过去,把文件一样一样装起来。李采芸一看律师生气了,稍稍冷静了些,说道:“对不起,我太心急了。那我老公呢?我这事和我老公什么关系?”
王律师看了她一眼,示意秘书停下,拿出一份银行的月结单复印件递给她:“因为卖方当时给的钱,一部分直接进了甄莫清先生的户口,所以警方有理由怀疑,他是共谋。现在银行里的这五千万已经作为赃款被冻结。”
“什么?共谋?!”李采芸一下站了起来:“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再怎么说,以自己老公谨慎的性子,也不会想着去和弟弟共谋。
她脑子一团乱,自己弟弟有些急功近利,用古玩圈的行规触犯了法律还说的过去,“可那钱我听家里人说,是李营存到我老公银行的。”
王律师摇头,说:“关于这一点,您最好还是和您弟弟沟通一下,他听说诈骗罪的量刑是根据涉案金额来量刑的,一口咬定,甄先生是他的合伙人。其实涉案金额多达一点二亿,就算分开,也依旧属于数额巨大,量刑标准都是十年以上,或者无期徒刑。”
“什么?”李采芸头一阵发晕,险些栽倒在沙发上,骂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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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轿车,一路向城南方向开去。冬天,因为家中巨变而变得越发寒冷。
“如果您的亲家能够帮上忙,这是最好的,到底是亲戚,您不知道,现在生意场上的人真是人情比纸薄,甄先生一去协助调查,外面的客户都来催账,生怕我们要关门来一样。”秘书推了推眼镜,不顾李采芸脸色难看,继续拿着本子念,“赵经理他们还让我提醒您,快过年了,除了货款,今年甄先生还曾经和大家说过,年底今年多发一个月工资做奖金。”
李采芸心烦意乱地说:“别说了,让我静静。”现在她正要去贾承悉家。
甄莫清的公司,因为他的事情,现在一团乱,公司的资金都被冻结了,就算已经拿了家里的几套房子去二手房交易市场放盘,可要等到买家也没这么快。
她今天来贾家,是想用亲戚的关系说服他们调点款项给自己应急。但以两家的关系,她真的心里没底。
曾经自己只想把宝珠能养的越笨越好,免得她过了好日子,自己看着心堵,长得已经比明珠好,更怕她日子过得比明珠好,但原来,如果能够多个有力的亲家,真的是多了一层保障。
自动忽略了和宝珠最后闹的不愉快,只希望,贾家看在亲戚一场,这次能帮自己家一场,车在贾家别墅外停下,“你去按门铃。”李采芸对秘书说。
秘书打开车门下车,踏上台阶,跺了跺脚上的雪水,才走上第二阶,又在门口整了整衣服,这才伸手去按门铃,李采芸远远望着,心中泛起酸楚,——这就是求人。连秘书都懂,自己为什么还要那么爱面子。她伸手打开车门,也走下车来,冷风夹杂着小雪猛烈地灌向自己的脖子,她低头,只当把面子和架子都留在了车里,走上台阶。
如果可以,她真得不愿来求贾家,不知怎么的,那天宝珠说的话她就想了起来,“过去最笨的皇帝都知道,公主颜色生的好,还可以送去联姻。”她叹了口气,真是人到用时放恨少,自己以前真的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有求人的时候。
秘书又按了两声,大门才开,门里面站着一个保姆打扮的女人,正在用围裙擦手,“你们找谁?”因为少来往,保姆甚至不认识她。
秘书看向李采芸,微微错愕,李采芸微笑着说:“你们先生在吗?我是他的亲家,我姓甄,宝珠是我的女儿。”
保姆一愣,说:“家里么的人哦。先生去了云南,太太回娘家过年去了。”
这女孩大概是四川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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