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取俺性命,怕真的是有几分难度。”
见猴子一脸地有恃无恐、得意洋洋的表情,猕猴王微微冷笑,面带不屑道:“我既决心要杀你,如何不知你那铜头铁臂、金刚不坏的特性,但我自有法门可破你的金刚之躯,能取你的性命,你却信是不信?”
话说之间,他猛地纵身后退几步,好似中了某种邪术一般,整个身体躯干剧烈地抽搐起来。须臾间,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如同树木的枝桠一般分叉开来,疯狂地滋长膨胀,好似无数条毒蛇巨蟒直立而起,猛地向孙悟空扑来。
眼见于此,原本面色坦然、有恃无恐的孙悟空不由得面带惊惧,失声惊呼道:“蛇缚术,居然是上古失传的蛇缚术,却是何等地机缘巧合,居然让五哥习得了这般秘术,有此术法袭身,只怕连俺老孙也无法幸免,惜哉此生,不免就要葬身于此,着实可叹。”
在这关键时刻,远处山林之中突然狂风大作,没天价地刮起来数条巨大的龙卷,呼呼旋旋地,卷向如狂蟒般肆意滋长的猕猴王。受到这般强力的牵引,猕猴王只得现出身形,竭尽全力插棍在地,却依然禁受不住狂风吸引,被刮得不住地向后暴退,眼看着就要被吸入那龙卷中心。
猕猴王直恨得面耳赤红,咬牙切齿,当下身形晃动摇下来数根毫毛,随风滋长幻化出几只巨大的猿猴,吱吱惨叫着被刮入大风之中。为这几只巨大的猿猴所滞,那般暴烈的风势似乎稍稍地小了一分,趁着这个机会,猕猴王足下一点,腾空而起,却是逃了。
临走之时,他还极其不甘地骂道:“我靠,这镇元老贼当真是阴魂不散,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破去了我的玄冰大阵,殊不简单。你纵然再晚些时候到来也好,让我能成功地击杀了孙悟空。行了,孽障,今天算你走运,咱们来日方长,后会有期。”话说之间,猕猴王向前翻个筋斗,化作一阵金光随风飘散,须臾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山林深处大踏步赶出来一个中年道人,抖了抖袖袍中的猴毛,郁闷道:“丫的,这孽障又用这招脱身,着实可恶。通风大圣,本大仙纵然追到天涯海角,也誓要将你擒拿,将你千锤百炼,化为飞灰,以告慰我徒儿在天之灵。”
唐三藏定睛一看,只见这道人满脸的风霜,衣衫褴褛,身形狼狈,但那样伟岸脱俗的气势,就仿佛豁然出鞘的绝世宝剑,霞光万道,锐气逼人,那样不可一世的气度,又恍如至尊魔神下世一般,直激荡得天地色变,风起云涌,转眼间便可将这世间的一切生灵屠尽。这人不是万寿山五庄观主、号称地仙之祖的与世同君镇元大仙,又是何人?
见是镇元大仙,圣僧心中大石甫然落地,大步上前,拱手施礼道:“镇元大仙,这才几个月不曾相见,你怎得这般狼狈,我若不仔细看时,还真认不出来呢。”
一听这话,镇元大仙身上杀气骤敛,微微苦笑,抱拳回礼道:“哦,原来是圣僧诸位,久别多时,不想竟在这里遇到你们,真是幸会。唉,这事却是说来话长,本大仙一路追着那通风大圣走南闯北,上天入地,这般地顶风冒寒,风餐露宿,能不狼狈吗?”
“叵耐这猕猴王着实狡猾,前不久又在北海边上摆了个邪门的阵法将本大仙给绕了进入,纵然本大仙对奇门遁甲多有研究,也自在那冰天雪地之中摸索了数日方才破阵,依着神识感应来到此间,又被那厮使个手段给脱了出去,真是晦气。”
孙悟空极其虚弱地靠在八戒肩上,有气无力地向镇元拱手称谢道:“镇元子,多亏你及时赶到,若任凭五哥用蛇缚术将俺老孙给制住,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话一出口,就连见多识广的镇元大仙也禁不住悚然动容,难以置信道:“什么,蛇缚术,就是上古时候便已失传的那个蛇缚术么?叵耐那猕猴王究竟是什么来历,有好几次我已然将他套入乾坤袖中,都被他用某种奇门的术法给脱了出去,殊不简单。而且这些个奇门术法都好似不可能为他所有,却无一不在他身上展现出来,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孙悟空点了点头,幽然叹息道:“可不是吗,他自有那知前后、善聆听的禀赋,无论多么隐秘的术法,一旦被他的六耳所听,修习数遍,便能发挥出七八成威力来。凭着这般禀赋,他的潜力将无限延展,至少以俺老孙的能力,是远远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