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依着女子的容貌来选官的,一旦要是引进人种,产下男婴,却将他们置于何地?”
左右丞相闻言若有所思,不住地点头道:“菩萨说得在理,只是这般选官制度早已经深入人心,根深蒂固,一旦更改,只怕是民心不服,到时候上下思动,揭竿而起,岂不是大大不妙?”
毗蓝婆菩萨哈哈大笑,悠然摆手道:“不会不会,其实这个选官制度陈旧腐败,只拉大了官员与百姓间的贫富差距,为官者圈地食禄,纸醉金迷,为民者啖谷食糠,朝不保夕,阶级矛盾日益深重。多少寒门子弟,有才有德,只因为面貌平庸,无法得入门阀,一展胸中抱负,她们也只是恪于祖制,隐忍着没敢发作,心中却是愤恨不平,积怨已久。这般怨望已积压了近千年,一旦发泄出来,才真正地流毒天下,不可收拾,老身今日要你们革除陋习,便是为了顺应天命,安抚大多数人内心的不满,一旦指令下达,百姓们有了出头之日,必定欢呼雀跃,歌功颂德。当然这么大一场变革也不是一朝一夕内能够完成的,既以维护大多数弱势群体的利益为宗旨,势必会触动一些既得利益者的权益,佛祖他老人家高瞻远瞩,早已料到了这一层,便着老身在此给尔等做个监国,若有哪些子民不服的,尽管找老身来理论就是。”
左右丞相一听面面相觑,心说这菩萨倒真够绝的,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却还有哪个有胆子敢当面找你理论,当真是不要命了么?
想及于此,两个人不由得冷汗涔涔,一个劲地拱手道:“既然菩萨愿做这个先驱,西梁女儿国子民自然惟命是从,如何能够反对,却不知这第二大弊政是什么?”
听出两人言语中的揶揄,毗蓝婆菩萨老脸微红,干咳一声道:“这第二大弊政嘛,却是由第一大弊政引申出来的。只因你西梁女儿国以容貌的美丑论官,女子一旦年过三十,便要被赶出皇城,虽说有些许政策能保其安度晚年,却有那年过六旬的,依然无法得到家人的赡养,以其一身垂老之躯孤苦无依地生活,含恨而终,实在不是一个仁义之邦该有的作为。”
“更有那女兵一家为了探望远在渔村的姥姥,渡船前去,结果导致船翻人亡的惨剧,这其中自然有如意真仙不肯轻赐落胎泉水的原因,也实在是这一大弊政纰漏之所在,理应将之革弊,还四方老者一个安定幸福的晚年。”
左右丞相听了不住点头,心悦诚服地赞叹道:“说到底还是佛祖他老人家想得周到,这般规矩确实是一大弊政。想我左右丞相虽然位极人臣,享尽荣华富贵,一旦年过三十,便要被赶出皇城,从此诸多荣华都化为泡影,烟消云散,时间是如此地短暂,让我等每每想及于此,不由得冷汗涔涔,如芒在背。我等虽屡屡上书奏请,女王陛下亦言可行,却有那保守的官员以祖训不得更改为由横加阻拦,每次都将这般变革胎死腹中。今日既是菩萨倡言,说此乃一大弊政,理应将之革弊,我等欢喜不尽,不一日便下诏召集百官商讨,必要将年老者迎回国都奉养,以尽人子之孝。”
毗蓝婆菩萨满心欢喜,双掌合十道:“善哉善哉,如此说来,你们是同意拥戴驿丞为王了?”
左右丞相对视一眼,没口子地应承道:“愿意愿意,菩萨,实不相瞒,我俩自认姿色难分上下,若相争为王,势必又将掀起一场大风波,于国于民都大为不利。倒不如由这有情有义的驿丞,哦不,是由我主陛下荣登大宝,我俩互为辅佐,才不至于伤了和气。”
“其实我等也听驿卒禀报过了,我主女王陛下为了保护太上皇陛下免遭大公鸡毒手,竟以其一身羸弱之躯硬生生地扯住了那孽畜的双爪,被他强制拖行,举翅拍击,诸般凌虐依然不肯松手。试问如此大忠大义,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仁者为王,当之无愧,实在是我西梁女儿国之大幸。”
“说得不错,却不知我主陛下受大公鸡那惨无人道的摧残,身体是否无恙,且让微臣上前一看。”右班丞相点点头,忙不迭地向前跑去。
她倒真是脚快,几个箭步就冲到天枢二人身前数丈,跪在地上,一步一叩地上前查看驿丞伤势。左班丞相生怕落在人后,也似她这般紧紧地挨着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