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日光洒在田间,泛起的粼粼水光像是金灿灿的鳞片,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琴晚挽着临清,同他说着趣事儿,许是外头视野开阔,心中的郁结也慢慢散了,临清露了笑脸,不时应和着琴晚的话头。
琴晚捏捏他的脸,“你看,这不是高兴了?”
临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了。”
“现在总愿意跟我说说为什么不开心了吧,总有个由头才叫你这样绷着脸。”
临清实在不好意思说他是因为做了个不好的梦又看到沈絮和王潸然说话说得那样开心,才难过得一连几天都不愿说话。他自己也觉得小题大做了,可偏偏就是挡不住心里这股失落。
抿了抿嘴,临清鼓起勇气问:“喜欢女子的人,有可能……喜欢男子么……”
琴晚用两只手捏他的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临清自觉理亏,苦着脸讨好地对他笑。
琴晚对他这副软绵绵的模样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松了手,道:“有啊,你把他骗到床上,叫他知道和男子的滋味有多好,一次两次,他成瘾了,离不了你了,不就喜欢你了么。”
“你!”临清羞得脸都红了,“你总不正经同我说话。”
“我哪里不正经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不就是想同他做那件事?你同他做了,让他知道你的好,不就会喜欢你了?”
临清简直没办法跟他聊下去,“不问你了。”
琴晚看他那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不觉好笑。
“你真是没长大,这样都要脸红,我十二岁就对荤话习以为常了。你看我同柳玉郎好,还不是他先上了我的床,才欢喜上我这个人。你既暗示不得那呆子懂,不如索性生米煮成熟饭,他要抵赖,我同玉郎捉着他点头认账。”
“你,你真是越说越没有边了。”
“你呀你,说又不肯说,做又不肯做,就会自己闷着难过,我都懒得同情你了。”
临清低下头去,嗫嚅道:“我也知道自己很没有用……他不喜欢我也怪不得他,是我太贪心……”
琴晚站住脚步,握了他的手,正色道:“要我同你说句真心话么?”
临清猜想不会是什么好话,但还是点点头。
“求不得,不若放手。你这样整日为他患得患失,倒把自己的心丢了。要么痛快说出来,他点头还是摇头,你都受着那个结果;要么就不要再惦念,说不出口就把心思永远藏心里,别再为他一个把自己囚住。”
临清的眼睛慢慢红了。
琴晚心疼道:“你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我们做倌儿的女气些没什么,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学女子整日戚戚?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惦着,也不会是你的。你还这样小,何必为了一个不知你心意的人,难过得好像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一样。”
临清恹恹的,琴晚的话他听得明白,只是心里依旧难受。
不是我的,再惦着,也不是我的吗……
“你来我家住一阵吧,总跟那呆子待着,我怕你越发出不来。”琴晚道,“隔开些距离,你静下心好好想想,到底是不是就那样喜欢他?当局者迷,你困在里面了,反而看不清自己的心。”
临清陷入深思,面上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