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土屋前,相较沈絮住的那间,面前这所土屋更显生气,屋外有围了一圈篱笆,院里种了一棵桑树,还置了一方木桌木椅,好不悠闲。
想是来此已有一段时日。
柳玉郎将二人迎进屋,扬声道:“琴晚,家里来客人了,泡两杯茶来罢。”
清清冷冷的声音自屋后传来,“知道了。”
那声音隔得远,辨不仔细,倒也好听,临清的目光不由多瞟了灶屋几眼,好奇究竟会走出个怎样的玲珑佳人。
待到那人进来了,沈絮同临清皆是一怔,那人何止秀丽非常,简直秀丽非常,加之那冷清的神色,浑然一朵高雅白莲,光是那周身散发出的冷淡气场,就足以将人震出三尺之外。
直到琴晚将茶水送到自己面前,两人才如梦初醒般,连连接过道谢。
柳玉郎早已习惯旁人对琴晚的容颜露出惊讶之色,淡淡道:“这位便是拙荆琴晚。”又对琴晚道:“这是沈公子同他内人临清。”
琴晚是听过沈絮大名的,却没有露出仰慕之色,略略点头,道:“沈公子,沈夫人。”
临清被这一句“沈夫人”硬生生呛得出了戏。
琴晚一点表情也无,径直递了一方帕子过来。
临清擦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琴晚却望了他怀里的兔子,冷声道:“你这兔子不错。”
临清瞬间亮了眼睛,“是么,它很乖的。”
柳玉郎有意与沈絮一家搭交情,便道:“琴晚,你不若带临清去后院给兔子喂些菜叶。”
琴晚也没看他,眼睛始终落在临清手里的白兔身上,临清大方道:“你要抱抱么?”琴晚便伸手抱了兔子,那兔子倒也乖巧,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绒绒的一团,琴晚面上的冷淡也禁不住褪了一层,面色缓和开来。
“厨房有青菜。”琴晚道。
临清便同他一道去了。
柳玉郎看着二人背影,笑着同沈絮道:“他们倒也合得来。”
沈絮亦笑道:“柳兄人内人看着冷了些,心里倒也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柳玉郎道:“琴晚不过十七。”
沈絮道:“临清也就十六,他们倒是可以做个伴。”
二人相视一笑,大有欣慰之态。
沈絮最先反应过来,面上微红,暗道失态,临清与自己并非夫妻关系,此时与柳玉郎一番对话,倒好似落实了二人关系。
柳玉郎未看出他心中曲折,琴晚待人一向冷淡,也少有好友,能主动招呼临清相戏,柳玉郎半是惊讶半是欣慰。
这头柳玉郎同沈絮从闺中琐事聊到从前富贵,那头琴晚抱着兔子同临清坐在厨房里喂菜叶。
两人第一次见,虽年纪相仿,却一个性冷,一个胆怯,于是面面相觑,无话可说,默默望着那兔子小口啃着菜叶。
小兔子吃完一片菜叶,往琴晚脚边蹭了蹭,琴晚于是又给它拿了一片,小兔子叼了菜叶,又跑回临清脚边,认认真真嘬起来。
“它倒是很认主。”琴晚道。
临清摸了摸兔子的毛,“它有些胆小,第一天不小心吓了它,就落下胆小的毛病。”
“取名字了么?”
临清摇头,“还没有。”抬了眼睛望琴晚,“你要给他取个么?”
琴晚想了想,“叫絮儿罢,柳絮的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