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着,就是有什么
话,此时也不好相问。
他们一行人到孙姨娘的跨院,刚走进来,便看到孙姨娘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当看到顾小满进来时,她眼眶含泪,赶紧迎了上前,说道:“镇儿正君,稳婆说八姑娘情形不大好,这可该怎么办
?”
顾小满皱起眉头,他见了孙姨娘几回,好像每次看到她都是哭哭啼啼的样子,也难怪就连千总大人也远着这亲娘。还不等顾小满开口说话,孙姨娘已泪流满面,她一边哭,嘴里还同时念叨着
;“我究竟造的是什么孽,竟是谁也指望不上,八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顾小满已经不知该说啥才好,女儿还活着呢,当娘的就开始说丧气话,不过他见孙姨娘哭得可怜,到底于心不忍,于是嘴里劝道:“姨娘,你就放宽心吧,屋里不是还有稳婆在么,你这么干
着急,啥忙也帮不上啊。”
“那能怎么办呢,镇儿又不回来,我这心就犹如放在油锅里煎烤一般,老天爷啊,你可真是要逼死我了。”
旁边的刘嬷嬷是最见不得孙姨娘这副懦弱无能的样子的,她忍住气,嘴里说道;“孙姨娘,你快收了泪罢,八姑娘在里头生死未卜,你却在这儿哭哭啼啼的,晦气不晦气?”
听了刘嬷嬷这话,孙姨娘巴巴的止住泪,只是嘴里还是抽抽噎噎个不停,叫人无端的心生烦躁。跟着顾小满一起来的宋婆子直接进了屋里去看八姑娘寇玉霖,听刘嬷嬷悄悄对他说,宋婆子先
前给人接过生,她这是进屋去照看寇玉霖。
不一会儿,从屋里跑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她双手沾着血,满脸是泪,哭着朝顾小满跑过来,说道:“镇正君,我们家姑娘说要见你!”
“胡闹!”刘嬷嬷喝斥一声,她对着那小丫头骂道:“女人家生孩子,叫男人进去不是触霉头么。”
小丫头哭着说道:“姑娘说了,要是镇正君不去见她,她就不生了。”
刘嬷嬷被气笑了,她说;“你赶快回去对你们姑娘说,劝她好生先把孩子生下来,没的耽误了自己的性命。”
那小丫头被刘嬷嬷斥责的眼泪巴巴的,不过也不敢再说什么话,只得跺了两下脚,又跑回屋里去,谁知刚过片刻,那小丫头又跑了出来,她哭丧着脸,说道:“镇正君,你还是去一趟吧,姑
娘有话要跟你说,她现在正犟着不要稳婆给她接生呢。”
顾小满无奈的看了刘嬷嬷一眼,他满心的不想进去,那寇玉霖生孩子,有他一个男人啥事呀。不过那小丫头却哭得满脸是泪,嘴里还说;“你就帮帮我们姑娘罢,就隔着帘子听她说几句话,
不会耽误你什么的。”
刘嬷嬷仍是拦着不许顾小满去,那女人生孩子最是犯忌讳,她沉着脸,说道;“说一千道一万,到底男女有别,八姑娘不爱惜自己的名声,我们正君还要名声呢。”
旁边的孙姨娘见顾小满不进去,突然‘扑通’一声跪在顾小满面前,哭着哀求道:“镇儿正君,我求求你,就当是发发善心,你就去看看八姑娘罢。”
顾小满被孙姨娘突然的举动惊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眼前的这人是千总大人的生母,却跪在他的面前,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岂不是叫人戳他的脊梁骨?他赶紧扶着孙姨娘,嘴里说道:“姨娘
,有话好好说,你快起来。”
刘嬷嬷也气道:“孙姨娘,还望你自重身份!”
“你要是不去看八姑娘,我就不起来。”孙姨娘哭着说道。
顾小满急得额头直冒汗,他说道:“姨娘,你起来,我进去就是!”
“正君!”刘嬷嬷还想拦着,那顾小满摆了摆手,他现在算是知道,当日千总大人为啥不拿寇府一丝一毫的东西,就这么答应分家,像寇府这样的家人,早早分开了最好,他要是在这家里多
呆几年,一准儿会被逼疯,还是千总大人有远见,他决定了,等寇玉霖的事情解决了,他轻易是不会再往寇府来的。
顾小满随着小丫头进了里面,刚进屋,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屋里光线灰暗,不时还能听到寇玉霖的呻吟声,顾小满忍住恶心干哎的感觉,与寇玉霖隔着屏风说话,他道:“八姑娘,
你有啥话想对我说?”
“你来了。”寇玉霖的声音有些虚弱,她说;“我哥为什么不回来,他是不是嫌我给他丢脸?”
被屏风挡住,顾小满也不知里面是啥情形,他心道,原来你还知羞耻?不过毕竟里面的人正在鬼门关上,他只得劝慰;“八姑娘,都到这节骨眼儿上了,你还是先生孩子,别的等日后再说。
”
里面的八姑娘又断断续续的呻吟起来,过了好半晌,这声音才渐渐停下来,不一时,又听寇玉霖开口,她说道:“你要救我,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
顾小满实在是觉得这寇玉霖又可怜又可恨,要是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又何必不自爱?惹得家族跟着蒙羞,就连千总大人也被她累及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