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将离手探向腰间,取了随身佩剑在手,人已从马背上纵身而起,他身在半空便已拔剑。
剑出鞘乍然铮鸣,战马马蹄声乱也掩不住那一声清越龙吟。
流云掩月,陆酒冷抬眼只见白如雪的剑光,赞了声,“来的好。”
他脚步微错,体内阴阳真气圆转,已发出了第一击。诡异鞭影挟着风声,击上了青光湛然的剑身。慕容将离握剑的虎口一震,隐隐酸麻传入指掌。他不觉一惊,这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内力竟已如此深厚。
陆酒冷与画刀说学会了楞严经,但其实算来只是学会了而已。便如学剑一般,用剑之法不过点劈挑抹刺,学会一套剑招并不难。但要达到如臂指使的境界,少不了一场场临场经验如磨刀石一般打磨出圆润的光泽来,否则再好的剑招不过是一块百无一用的顽石。
慕容将离就是一块很好的磨刀石。
画刀让陆酒冷去应付他,存的便是给他练手的心。
他的用心,陆酒冷自然明白。纵然明白,一点也没影响他脸上露出很吃亏的神情。
慕容将离与他拆解几招,觉得这人招法虽然生涩,但内力之深已踏入大家的境地,脱口问,“你是何人?”
陆酒冷傲然笑道,“你听好了,本少侠姓陆,名讳上酒下冷。”
叶温言已是猛然抬眼...陆酒冷?
这人竟然就是让苏慕华至死不忘的陆酒冷!
眼前的青年一袭黑袍立于军阵之前,如渊渟岳峙,脸上满不在乎的笑容让人看了就忘不了。
叶温言仿佛回到了七花谷黑暗而狭小的柴屋中,苏慕华温顺地靠在他怀里,唤着别人的名字。
缰绳陷入手中,在掌心留下一道渗血的红痕,深深的痕迹似直接刻在了他的心上。
夜的冷风渗于他的体肤,寒意蔓延于四肢百骸,舌尖已经辨不清是苦是麻。
叶温言厉声喝道,“慕容国师何必与这人交手,就算他身手再好,不过数千兵马就可取他首级。”
仿佛回答他的话般,成千上万马蹄踏在黄沙上的声音在山坳中响彻,数不清的火把向着这个方向涌来。
这一场夜袭已经拖得太久,久到足够燕军整军列阵。
陆酒冷也有点悚然动容,对危险本能的直觉让他血脉瞬时兴奋。
叶温言于马背注视着他,唇角含了笑,口中微微翕张,“他在我手中...滋味颇为不错。”
陆酒冷的眼中转过愤怒之色,怒火让这一向七分懒散三分无赖的人瞬时有了一种烈火长歌的傲然气势。他猛然握紧了手中的兵刃,黑色衣袍振起猎猎风声。“那我便先替他取你性命!”
咚、咚、咚,战鼓声在此时响起,鼓声仿佛惊散了天上的流云。
云破月出,月华之下,整片土地都似在这铿然的战鼓声中战栗。
众人都向着望北城的方向望去——
月下城头燃起烽火,紧闭多日的城门已然洞开,森然的阵列正向这个方向踏来。
——沉睡的猛兽终于在今夜苏醒,这是再无保留的全力出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再忍耐一下,这章结束,无聊的战场就差不多,不会太罗嗦!
☆、第二十三章烽火鸣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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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也传到了营地中。
“出什么事了?”正一个四两拨千金的扫堂腿将少年踢到一旁,又为他猛然一个虎扑按住肩头的春桃突然叫了一声,“停手!”
黄雀瞪着他,拳头丝毫不松懈。
春桃一边招架一边乱七八糟地叫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