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这玩意,看着好看倒是不假,但好看之外,还真数不出多少益处。大雪纷飞,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出行困难,薛寅坐在山洞口子上,望着外面漫山白雪发呆,柳从之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如今又是这么个破天气,他们这路是要怎么走?
柳从之也醒了,远远看着这雪景,笑道:“我们出发吧。”
“这是要怎么走?”薛寅回头看他。
“走着走。”柳从之眼也不眨,“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再弄一辆马车。现在下雪,赶路可能会慢个半筹,所以不能拖,需要尽快出发。”
薛寅怀疑地看他一眼:“你能走路?”
柳从之笑道:“伤的又不是腿,有什么不能的?”
既然柳从之这个伤患都如此说了,薛寅自然也无话可说,两人整好行装,接着开始冲着那漫山白雪……开始了他们艰难的跋涉。
路漫漫求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以两人之身份,落魄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世间罕有的独一份儿了。
然而这世上祸福向来相依,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滞留山洞内磨磨蹭蹭的时候,就有一队人马风风火火地赶向了北边,恰好和他们错过了。
却是宣京城里坐着的那位,掘地三尺也没找着人,后知后觉终于醒悟人这已经是混出去了!冯印不用想也知道柳从之会去哪儿,他反了柳从之,可不是人人都反了柳从之,毕竟柳从之这个皇位不是白来的,其一自然是因为他能打能干,但这世上能人比比皆是,可不是谁都能做成皇帝,柳从之最可怕的一点,在于他能服人。
性情阴冷如傅如海服他,奸猾狡诈如袁承海服他,甚至连顾青徽那种满口仁义道德的书生也服他,冯印对这些心知肚明,也知以他自己脾性,绝做不到让这些人真心服从,故而他一不做二不休,先是以雷霆手段拘禁了顾青徽,又令袁承海禁足,唯有剩下的傅如海与他交情尚可,也未对冯印逼宫一事做出任何过激反应,冯印见这人手中已无兵权,不过是只没了爪牙的虎,于是也不多加为难,毕竟冯大人忙得很,要为难的人多了去了,冯大人实在是贵人事忙,忙得自己怒火冲天,旁人看着,都得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宣京封城第三天,冯印迫于压力解了封城令,而后琢磨着柳从之定然已经跑了,便差人出城向北,沿路追寻。他思忖柳从之定然会向北寻求援军,便派人在北边诸城关口盘查,却不料他派出的人骑着马一路驰骋如风,落魄如薛寅柳从之却是一路只用双脚赶路,找人的人风风火火向前,反是把没上路的正主给落下了,呜呼哀哉,时也命也。
忙得不可开交的冯大人做的事情却是远远不止如此,左右柳从之都被冯大人一张铁嘴说成了是死的,不容再翻案,冯大人便再接再厉,摇身一变成了代行皇权的摄政将军,接着又大肆清洗朝堂,排除异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自己弄得明也正、言也顺了——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宣京乃是首都,首都换了人掌权,皇宫换了人住,按理说半壁江山也换了主人,上面换人的消息也开始向各地散布出去,冯大人费尽心力,乍看上去倒似乎还真做了半壁江山的主人,着实是可喜可贺,令人欣慰。
这里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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