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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离开万武兵库,想必我们也不会同路。”
这是承诺会去找人的意思,可话听上去实在凉薄。
蕴芝不敢再说什么,宋怀尘觉得没意思,起身离开。才出门就看见了陆亭云和黄药师,前者才跨过门槛,神色自然的和宋怀尘打了声招呼,后者的表情……
黄药师肯定听见了,但宋怀尘不觉得陆亭云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收回思绪,宋怀尘看见归一宗两名弟子冲踏月楼的姑娘们拱了拱手,跟着她们转向向八宗聚集的地点。八宗内部相互竞争,但在外人面前不会撕破脸。
毫无意外的,这处地点选在了平阳城中心,距离“千差路”不远。
偌大的雅间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中心圆桌边已然坐满,剩下的人有的侍立于桌边,有的坐在靠墙放至的木椅上,道修、佛修、儒生、杂学济济一堂。
踏月楼与归一宗的弟子进门后行弟子礼节,宋怀尘和黄药师行客礼,屋内的人有的起身还礼,有的仅仅只是点头回应,宋怀尘一一记下他们的反应。
“半年不见,亭云修为又有进益,想来结婴指日可待。”居正位的老者抚着胡须,笑容慈祥,开口不问两位客人,反而先说陆亭云。
这一句话出来,就算他身上穿着的不是归一宗服饰,旁人也能猜出他的身份来了。
“房师叔谬赞了。”陆亭云行了一礼,直起身体后看见房坚白的视线投向了宋怀尘,就顺势接下去介绍,“这两位是宋怀尘与黄药师,弟子落难时,多亏了他们照顾。”
这话粗听是在说两人对自己有恩,细思却有点其他意思,毕竟在场的都知道陆亭云与药师谷的龃龉,以及归一宗在此事中的不作为,不由就想深了,视线不自主的往两宗人身上飘。
能来这里的都精明,被看着也只当不知道。
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打破沉默:“都站着干嘛,坐下来说事啊。”
陆亭云对宋怀尘黄药师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往前走两步,坐到了靠墙放的椅子上。
宋怀尘跟着坐过去,黄药师自然也跟上。
其余人陆陆续续也坐下了,主桌上房坚白清了清嗓子,开口:“将大家聚集起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采花大盗一事。此贼横行无忌,所害之人甚众,我们却迟迟未能将其抓捕,令平阳蒙羞,八宗蒙羞,实在惭愧。”
“好在采花大盗的手段已被勘破,平阳城主也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集全城之力,八宗之能,又有隐士高人从旁指点,捉拿此贼指日可待。”房坚白表情和蔼,说出的话却由不得人拒绝,“请黄药师不吝赐教。”
黄药师笑:“在座的可都是各宗各派的英杰,见识广博,哪里是我这个散修能比得上的。不过既然被称一声药师……我就抛砖引玉吧。”
黄药师正准备起身,主桌上金谷园的长老突然开口:“黄药师过谦了,您一开口结果就定了,可不是什么抛砖引玉。”
黄药师坐回椅子,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这里倒是有块砖,”金谷园长老向身后招了招收,走上来一个胖乎乎的弟子,“我这弟子名为道一,天生愚钝,只喜欢吃。吃得多了倒也有些研究,误打误撞用调料配出了一味迷药来……”金谷园长老一笑,表情虽是自嘲,但谁看不出他的得意?
是黄药师到处找药材,众人才知道迷药的成分是什么。从黄药师找药材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如果道一能在这几个时辰里确定迷药配方,已经可以被称作人才。而如果他更早的察觉了迷药的成分,完全没有依赖黄药师的提醒,那此刻便是他扬名的时候了。
宋怀尘对黄药师传音:“来者不善啊。”
黄药师回答:“可惜我这个角度看不见药师谷的表情。”
金谷园长老说道一愚钝,胖乎乎的年轻人也只是笑笑,在长老意味深长的拖着语调说到迷药时,他从须弥袋中掏出记载有药方的纸张,以及炼制好的迷药,恭恭敬敬的送到长老手中,完全没有一点木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