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袖起手,看着吴不胜,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自然。他确实没有舍己为人到愿意将陆亭云身上的蛊引到自己体内。
“宋兄,你找到的方法,是唯一的方法吗?”陆亭云恰恰就在这个时候醒了。
重伤的男人已经被清理过了,伤口妥善包扎,染血的衣服被换下,干净,也苍白。
他语气虚弱,若宋怀尘不是修士,根本听不到他那句低得像是自言自语的话。
吴不胜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中却出现了极为挣扎的神色。
宋怀尘看着陆亭云,语气平稳:“自然不是。”
“但接下来的两个方法都是我的猜测。”
“蛊毒有实体,依附在肉身上,虽然你未到元婴,但我有办法让你神魂分离。肉身上的蛊毒能治则治,治不了,就替你重塑瘦肉,如同三太子哪吒那样。”
“但我们不是神,重塑肉身将非常漫长,而且失败率极高。”
“能解毒的人对我说,他现在手上药材不够,做不出解药,只有缓解的方法。缓解的方法是找到比你金丹更浓郁的灵力聚集物,将你体内的蛊导过去。”
“我能画符,做出那物来,可符纸承受不住。”摇曳的烛火穿透了男人的身体,在墙上投出模糊的光斑,“而我,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陆亭云了然接口:“除非?”
“除非你自碎金丹,将修为降到练气。”
有关修士的对话白简是听不懂的,满脸茫然。这几日受得刺激多了,吴不胜也端住了表情,没露出太多的惊讶震惊来。
陆亭云的话声里夹着咳嗽:“如果换做宋兄你呢?”
“我会先杀了那个下蛊的人。”宋怀尘道,“我从来只知‘杀不了’,未曾遇到过‘杀不得’。”
陆亭云笑:“看来宋兄也未曾遇到过杀不了的。”
“何以见得?”
“如果遇到了,宋兄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宋怀尘也笑了:“你不是觉得我是鬼修么?”
陆亭云不断的咳嗽,唇色苍白,眉头轻皱,脸上的笑意却不落,仿佛雪原上折射的阳光,是刺骨严寒中灼烧般的温暖,明亮到到晃眼。
他还想接着宋怀尘的话说下去,吴不胜忍不住了:“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这是在给他营造一个轻松的思考环境,不说点什么,就让他一个劲的想是该放弃肉身,还是该自碎金丹,压力太大了吧?”
榻上陆亭云笑着附和:“正是。”
“不过该思考的还是得——”宋怀尘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客舍猛然一震,灯台倒落,灯油倾出,一道火线顺着桌子烧到地上。
吴不胜眼疾手快的将白简从灯油边上拉开,却没能挡住火线爬上床帐。陆亭云倚在榻边和他们说话,燃烧的火焰几乎舔上了他的脸。
不知是没力气躲,还是觉得没必要躲,陆亭云连表情都没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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